“嗯,就是那你来推吧!”宋姿说的轻描谈写,仿佛下头的不是大海,不过是个齐脚脖子的小水坑。
“你……你……”陆秀芝“你”了半天,才无比委屈地道︰“你瞧不起我。”
真是被宠坏的大小姐。宋姿乐了,说她︰“陆小姐,你的父亲是海东县的县长,你是名符其实有才情有相貌的大家小姐,我就是宋家的一个丫头,我凭什么瞧不起你。”
陆秀芝咬着嘴唇,冷哼一声道︰“凭什么?还不是凭着你是宋chao起的陪房丫头,得了他的宠爱,仗势欺人,你,你,不要脸。”
最后这三个字,已经是陆秀芝字典里最恶毒的骂人的话了,尤其骂的是个女人。
她见宋姿呆住了,又开始后悔,是不是自己骂她骂的太重了。老话常说打人不打脸,她这不是硬生生地打了宋姿的脸。
可又一想着,上一世自己若不是因为不忿宋chao起对她的宠爱,怎么也不会接受别人的求爱,也不至于沦落到被人抛弃,大着肚子跳海自尽的份上来。
所幸这一世,她醒悟的早,疑心他为何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她的身子,悄悄地跟踪了几天,老早就看清了那人的嘴脸,还没有铸成不可弥补的大错,却也一怒之下跳了回海,幸好踫见了密斯特张。
她有心想过全新的日子,便同意了父亲的意见,和恩人订了婚,远走香港定居。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叫她在轮船上踫见了宋姿,她也想作恶一次,只当是对上一世的不幸早亡和这一世的被人蒙骗做一个交待。可她只想了怎么推人下海,却不曾想过将人推下去后又该如何。她知道自己稚|嫩的很,殊不知就连害人的心思也是这么的小儿科,竟被人一眼识穿。
陆秀芝感慨着上一世的不幸和这一世的幸运,并不知道宋姿呆住的原因,其实是……
她做宋chao起的陪房丫头,分明是上一世的事情。
而这一世,宋老爷大寿,陪着陆秀芝逛宋家的人是雪俏,她没理由会认错了人,将她宋姿当成雪俏。
宋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像看见鬼似的惊恐地盯着陆秀芝。
陆秀芝被她盯得心里直发毛,依旧死撑着道了一句︰“你不过就是仰仗着爬上了你们少爷的床,你不要脸。”
她要早这么说,没说前头那句,宋姿一定不会如此惊讶,她确实爬过宋chao起的床,但多半还是宋chao起爬她的床。
宋姿并不点破,只很好心地提醒陆秀芝︰“陆小姐,你也晕船吧?都糊涂了,我是我们家少爷的干妹妹,是太太亲口认下的干女儿,并不是少爷的陪房丫头。少爷原先是有个陪房丫头,她叫雪俏,不过少爷仁德,一心只想立业,便把她许给了义三。义三,你认识吗?就是那个跟在少爷身后,个子高高的眼楮大大的那个跟班。”
陆秀芝一下子慌了,她自打被救上岸,清醒了之后,脑子里的事情就是乱七八糟的,有上一世的记忆,也有这一世的。
或者是因为上一世死后的怨念太深,上一世的记忆格外的刻骨铭心,她一心只记得上一世雪俏跟她说的宋姿和宋chao起有多么多么的恩爱,就忘记了严格来说这一世还是她和宋姿第一次见面。
她忘记了打听宋姿的身份,只见她和宋chao起众目睽睽之下同住一个舱室,只当她还是他的陪房丫头。
陆秀芝在心底骂着自己该死,这时才隐隐约约想起了这一世的雪俏说过的,她才是宋chao起的陪房丫头呢!
陆秀芝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宋姿往下说了,捂着头一直嚷着头晕。
宋姿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回了神,还真想和她继续探讨探讨,有关上一世的事情。
这就好比是他乡遇故知,那心情是又亲切又兴奋的。
可陆秀芝却是一副急切想要逃脱的模样。
宋姿便故意逗她道︰“喂,你不是要推我下海吗,快点啊!”
就听见,身后响起了宋chao起的声音。
“谁要推谁下海?”
陆秀芝一看见来人,“哎呀”了一声,捂着脸便跑开了。
宋chao起莫名其妙地盯着陆秀芝的背影道︰“老早就看见你和她站在一起了。”
又停顿了一下,有些心虚地问︰“她……可是因为我在为难你?”
宋姿瞥了他一眼,面朝向了大海,陡然道︰“爷,你可以娶了赵美真做你的正房太太,我就做你的二姨太,三姨太叫秦素,四姨太是雪俏,五姨太是王之语,六姨太叫海溪,虽然现在的年纪小,不过爷有五个女人先伺候着你,留几年长大了再开枝散叶也未尝不可。爷的大儿子叫历时,小儿子叫历洪,爷还有一个不是亲生的女儿……罢了,不提也罢,反正也不是爷亲生的。”
宋chao起心道着这回的试探够坦白,只是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敢这么的坦白。
他不想回应,便做足了戏,一脸不解地看了宋姿好一会儿,才道︰“怪不得刚刚听密斯特张说洋人的书上写了女人一怀孕事就特别的多,想一出是一出。历时、历洪是你给咱儿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