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子侄。此时陆离也算主人家,正在前厅招呼客人。
太子与中兴王同时到,陆明轩自然是要亲自相迎。前两年寿诞,中兴王府都是礼到人不至,王爷不是伤风就是感冒,凑的着实不巧。
“参见太子殿下,老朽有劳太子王爷亲临了。”陆明轩白须白发,作揖的手已经裹着一层斑驳的鹤皮,迎面而来一股苍老的气息。
“陆学士为国殚Jing竭虑,培养了一大批栋梁为国分忧,孤只是个后学,寿辰孤是应该来贺的,来得晚了,还望陆老见谅。”太子扶起老人,说是很是情真意切。
陆明轩又看向慕博衍,不等他老人家开口,王爷先开了金口:“陆学士今日大寿,本王祝陆大人福如南海,寿与神gui,身似青松不老。”
一句话说的陆老胡子都笑翘起来了,也就不好再问王爷今年怎么就得空亲临他这寿宴了:“几年不见,王爷看着气派越发的俊朗了,真是我大夏的俊杰。”眼光转到二人身后的姚歌行,“这位是?”
姚歌行长身作揖,回道:“在下一介布衣,刚好在王府中做客,听闻陆学士今日大寿,便跟着王爷身侧,替家师来给陆老贺寿。”
陆明轩看着这个年轻人,问:“足下家师是?”
“莫怀远。”姚歌行不轻不重的吐出那三个字。
“莫兄的高徒。”陆明轩赶忙扶起年轻人弓着的半个身子,“莫老哥可还好?”
“劳陆老挂念,家师还好。”姚安歌来京师一年半了,早就不知道他那师父是什么样了。
又寒暄了几句,陆明轩告了声退,留下陆离招呼着他们。陆明轩刚一离开,就见景修宜走了过来。看见慕博衍,笑道:“几日不见,博衍真是越发俊俏了。”
慕博衍不形于色,只是淡淡的回一句:“三皇子说笑了。”
景修宜这话景既明说得,景云有东宫之名也说得,而他一个区区皇子,就算朝堂之上有权实,论品阶还没慕博衍这个亲王高,却摆出一付兄长的样子,当着太子的面如此偕越。这个东宫在外人的眼中地位可想而知。
“这位是莫老先生的高徒?”景修宜看向姚安歌。话却是问慕博衍。
硬件上差着些高度,慕博衍勉强勾搭一下姚安歌的肩膀,拍了一拍,收回手:“安歌兄,三皇子看来想要跟你聊聊你师父。那本王跟太子就先去入座了。本王会记得边上给你留个坐的。”又对景修宜笑,“三皇子跟安歌好好聊着。”说完拉着太子便走了。
景修宜一直没把景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估计他对这个中兴王也没多在意,倒是姚安歌,一入王府他便得了消息,只是一直未得以结识。藏了一年多,终于是将人拉到台前了,他一直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下于人,若是得以接触,未尝不可将这人争取过来。
只是姚安歌说话滴水不漏,慕博衍对他动手动脚都没事,而他稍近一点那人就退开一寸,心下多少有些窝火。陆离站边上等了一会,看时间不多,便请二人入席,姚安歌告个辞,向席间而去。景修宜站那看去,正好看到景云靠着慕博衍的耳边在说些什么,慕博衍的脸上挂起个笑容,又记起刚才身侧之人转述门口看的那幕,狭长的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寿宴散了,出陆府门之前,景云和慕博衍碰上大皇子,景承宇恪守本份,“太子殿下,中兴王。”称呼上一点都不打酱油。相较景修宜的轻狂,景承宇显得非常沉稳。有一瞬慕博衍觉得这两个人好像调换了性子,冲动的大皇子,城府的三皇子,突然就转了个方向。真的是会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摔个大马趴。一忘形就会压抑不住,三皇子被这段时间的顺利失了分寸,而大皇子则韬光养晦,以待反击。
景修宜回到王府,越想越气,坐在楠木椅子上,手抓着椅枕,一用力将木头都捏变形了。跟在身侧的霍顿说:“中兴王爷跟太子一起长大,那情谊是自小便建起来的,如今姚安歌在王府一住就是一年多,只怕已经是那边的人了。”
情谊?眼前闪过慕博衍那张唇红齿白的脸,舔一舔嘴唇。什么狗屁的情谊,景云存的心思,他又如何看不出。“事情办好了?”
霍顿垂首:“人已经见过了。”
景修宜的眼中满是锋芒,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慢慢喝完,也慢慢褪去了眸中的白光。
十二乱起
除去来王府踏门槛的人又多了几成,多的都是投帖拜访姚安歌的,这个把月倒是算是无波无浪,燥热的夏天过去了,秋天也露出了它的端倪。
书房中,慕博衍左手托腮,右手悬在桌案之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扣着,梨花桌木材质极佳,声音不算清脆倒也不闷沉,和着那颇有旋律的指法,听入耳倒也还好。景云和姚安歌都在,却都不说话,只是听着那有一阵没一阵的指扣音。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才见王爷放下了那只不得闲的手,莫名其妙的提起旧事:“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唯一的儿子流放北疆此生不得踏足京师,自己也下放虔州,担着个刺史名头,又有何用处。李儒成这条线算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