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玩泥巴爬狗洞的交情还在,所以一逢顾念景拜访,谈笑说乐间,也不见分外生疏。
“你家的案子终于水落石出,日后你如何打算?”宋寒给顾念景续了杯茶,问道。
顾念景自林家出事后就是为复仇而活,如今大仇终得报,他肩上担子也终能卸下,落得一声轻松。顾念景高深莫测的一笑 :“隐居。”
“哈 ?”宋寒对于这个回答显然是惊讶的,“隐居 ?你别是在开玩笑。”他这话说的并非毫无来头,要知道,在以前,林陌就是个爱热闹的,哪儿哪儿热闹就带人往哪儿凑。虽然现在换了名字,但就宋寒对他的了解,他爱热闹的这点本性是改不了的。
顾念景却是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他十分正经道:“轩墨喜静,我得陪他。”
宋寒一脸嫌恶,挥手赶人,“滚 !秀恩爱去死。”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祝福他的。毕竟顾念景吃了太多苦,如今好不容易遇见那个人陪他余生,他没立场对他的选择说三道四。
顾念景嘻嘻一笑,立马不正经了,“那可不行,我今天可是特特来关照你这位空巢老人的。”
宋寒吊着一张脸斜睨他,十分冷漠 :“门在转角,请你走人。”
顾念景见好就收:“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其实我是来给你送花酿的。”
宋寒即刻变脸,一张脸上堆满笑,“那感情好,花酿呢?”眼睛四下寻找了一番,发现并没有找见一瓶,“你藏在哪儿呢?”
顾念景拿手在他眼皮底下挥了三挥,“别找了,没带。”
闻言,宋寒一双眼倏然瞪大,指着顾念景急道:“你诓我?!”
顾念景拍开他手,慢悠悠道:“你这人,真是,急什么。虽然没给你带现成花酿,但我给你带来了酿制花酿的方子。”
宋寒立马坐正了,朝他伸手,“啰里啰嗦,你快点拿来就是。”
顾念景从袖中掏出来给他,“林家光辉因它,衰败也因它,我不可能再带着它在身边。如今酿制方法给你,你若哪天馋嘴了,就自己酿着喝。”
宋寒笑嘻嘻地接过了,极宝贵地看了又看,更甚至眼里都有了泪,他直念叨 :“这样也好,也好。”然后折好小心放入袖袍中。
顾念景给过宋寒花酿闲坐了一会儿就想走,宋寒眼睛一转,突然想起了一桩正经事还没同他说。
“太子身边那位近侍,”宋寒小心翼翼瞥了顾念景一眼,斟酌着道:“名叫林然。”
见顾念景反应不大,这才大着胆子又道 :“起初听到他名字,我十分震惊,毕竟林家出了那件事后,林姓就在姓谱上被除名了。后来我问管事公公,才得知他被一浣衣妇收留,浣衣妇夫家姓林,而且也没什么文化,所以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他的名字记录在册,皇上必然是知道的,但是皇上竟什么也没做。即便皇上没动作,我也是始终不放心的,当时我刚做太子太傅不久,便自作主张同管事公公要来他,放在了太子身边。”
宋寒说到这里,发现顾念景脸色越来越难看,便识趣闭嘴。
顾念景沉默半晌,才道 :“谢谢你。”
“然弟进宫就是为报太子恩,你实现了他的所愿。所以,我要谢谢你。”
宋寒松了口气:“那你会认回他吗?”
顾念景摇头,“现在就好,他记不得以前的事,我要是认回他,徒增他许多烦恼。”
宋寒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顾念景虽然大多数时间是不靠谱了点,但是作为哥哥,他一向为幼弟考虑周到。
拜别好友后,顾念景回了客栈。
现如今大仇得报,阖家美满,他该放下一切,迎向新人生了。人总不能一辈子拘在过去,往前走,自有好风景。
顾轩刚化出人形,勉强只能维持三个时辰的原貌。顾念景回到客栈的时候,轩墨正抱着他给他喂米糊。顾轩还太小,虽是占灵而来,但到底还是个nai娃娃,太硬的没牙齿吃,太稀的又不能吃饱,简直就是养了个祖宗在身边。
“怎么又在吃?”顾念景记得他走之前轩墨已经喂过一次了。
“他饿了,总是哭。”轩墨拿手巾给顾轩把嘴巴擦干净。
“臭小子,事真多。”顾念景把顾轩从轩墨手里抱过来掂了掂,惊觉体重日益增长,不免担心迟早胖成旺财。“啧,怎么感觉又胖了?”
轩墨疑道:“又?他化形不过才第三天。”三天怎么可能吃成一个胖子。
顾念景嘻嘻一笑,毫不顾忌顾轩还被他抱着,凑过去就是往轩墨脸上亲了一口,“夸张的说法嘛。”
轩墨:“……”
顾轩吃饱喝足就想睡,但不知是和顾念景八字不合还是命里犯冲,顾念景抱着他死活不睡,就咿咿呀呀在那儿闹人。轩墨被他闹的脑仁疼,就把人接过,放在怀里颠,颠了一会儿,顾轩就打着哈欠栽到轩墨胸口睡了。轩墨把他放到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
顾念景一脸吃惊,凑到床边看着打着呼噜的顾轩,问:“轩墨,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