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闭起眼睛,微留一点小缝偷看。
温和的灯光,此时孟垣突然觉得有些刺眼,他想也不想,随手就关了卧室的灯,屋子彻底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照进来的微弱月光。实际上孟垣有夜盲症,月光的亮度对他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他在黑暗中出神片刻,过了会儿才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桌前,摸了水壶和杯子,但倒水却没有对的准,水一半流入杯中,一半顺着杯沿流到了桌上,孟垣似乎也听到了声音有些不太对,于是放下了水壶,拿起杯子也没直接喝,又站着不动了。
江阆半眯着眼睛看着孟垣修长的身躯,借着月光,他似乎看见孟垣的脸上有些略微反光,然后便有水滴落入杯中的声音。
孟垣……哭了?
江阆吓了一跳,他回想了一下,孟垣除了今天傍晚没接他电话外,吃饭什么的还挺正常的,然后说要回去备课,之后就出来哭了?这是什么剧情?
孟垣没有哭很久,只一开始落了两滴泪,之后似乎便一直发呆,江阆也不好突然“睡醒“去安慰他,而且他想,任何一个男人,应该都不会想被别人看到自己夜半脆弱的一面。
于是他假装翻身,想不再看孟垣,却突然发现他睡的不是床翻不了,但是他已经转了个面,孟垣似乎听见声响,也朝他看过来,但他如果强行翻身,只会“砰”一声摔下去拥抱地板。江阆只好闭紧了眼睛,保持着半边身体腾空的状态不动,心里期盼孟垣喝完水水赶紧回房。
没想到他听见耳边传来时断时续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然后就是一声低呼,似乎是孟垣磕到了茶几。
江阆不知道孟垣夜盲的毛病,还在怀疑孟垣不会是一听啤酒给喝醉了吧,又是在家把灯全关了,又是撞茶几的,太反常了。
孟垣走到江阆旁边,并不能看见对方,只能很勉强看到一个黑色隆起的轮廓,但他知道这里睡的就是他接下来半年的新室友,不仅如此,还是一个长相身材都很不错的男人。
同性恋也不是说随便一个有脸有身材的同性,他们都会喜欢,但最起码这是个加分项。孟垣伸出手搭上江阆的脸,试图感受一下付禾骞口中的“感觉”是否存在。
孟垣刚刚摸着水杯的手还有些凉,江阆心里一个卧了个大槽,喝酒误事啊,孟老师是我啊,住手啊!
漆黑的房间中,孟垣的视觉效果为零,让他手上的触觉感更为明显,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熟(zhuang)睡的男人,眼睛紧闭(因为紧张),眉毛微皱着(要从沙发上掉下去了),然后他从江阆的的脸上往下摸到了喉结——
半边身体腾空的江阆心想:……加油,再坚持一秒,江不阆,你是最胖的!
孟垣却突然收手,心里一惊,自己是鬼迷了心窍了,他这是在趁着别人睡觉做什么?
他也不管转身是不是会撞到东西,风一般回了房间,江阆终于坚持不住,一晃神,从沙发上摔下,哎呦一声,屁股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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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江阆醒的时候,他看了下客厅的挂钟,已经八点了。他从沙发上坐起身,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习惯性的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昨天晚上的事情第一时间窜进脑海,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孟老师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绝对是自己整天想的太多。
掀开薄被站起身来,江阆看见餐厅的桌上摆着早饭,他朝孟垣房间走了几步,发现房门是关着的,应该已经上班了。他信步走到餐桌前,看见孟垣还给他留了便条,上面只有四个字:记得洗碗。江阆莞尔,遵命。
吃完早饭,江阆发了个短信给孟垣,谢谢他帮自己留了早点,孟垣也没回,江阆想人家肯定是在认认真真上班,自己还在这睡到日上三竿,实在是堕落。
于是他果断的给张芜一打电话,让他带两个人过来帮他搬家。张芜一一个经营酒吧的老板,可以说作息完全是昼夜颠倒的,才睡了没两个小时就被迫起床,简直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
于是在他接了江阆的电话之后,对着电话那边含混的应付两句,江阆说的话从他左耳进,右耳出,没在脑中留下任何印象。挂了电话,也没管江阆到底说的什么,继续睡,反正在他眼里,江不阆这败家的,能有什么正经事,只会一天到晚的坑人。
江阆之所以打电话让张芜一和他一块搬,和张芜一关系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到时候他回家说搬出去住,有个外人在旁边,也不至于被他娘和他姐数落的太离谱。
然而他等了有一个小时,眼见外面太阳越来越大,也不见张芜一再给他打电话,他这才反应过来,以往这个点,都是他们的睡觉时间。他想了想,决定不再打扰发小,一个人回去就一个人,他江阆什么风浪没见过,大不了抱起画板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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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第一节 就是孟垣的数学课,大多数同学显得提不起劲,孟垣状态也不好,脑子里乱成一团,他抬眼看了看讲台下面,坐在窗边出神的少年吸引了他的注意,孟垣打开花名册,快速扫描了一遍,然后锁定了他想要的名字——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