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的什么事。”冯云珠叹道。
冯策这一来可就慌了神,肖承祚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那么个爱闹腾的人是断然不会一个月来都坐在玄明宫里处理政事的。他依稀记得,之前那京城里的头牌被带进宫来之时,也是这样的情形。他抽一口冷气,“爹一定会去问个明白!”
“还有,玄明宫里的蔺出尘仗着讨陛下喜欢,欺负女儿。”
“蔺出尘……城北那个蔺家?”
“是,昭灵长公主送进宫来当禁军的。”
“一个禁军也敢欺负你?”冯策笑道,他只觉得自己这女儿是又犯了疑神疑鬼的毛病。
“爹你不知道,那蔺出尘入宫半年陛下就赐了他明珠牙牌,旁人哪有这福分……”
“即便这样,他也是禁军,和你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要欺负你?”
“女儿看他和陛下好得很,玄明宫里值宿卫的也都是他,说不定陛下不翻牌子……”
“住口!”冯策猛然站起来,他吓得手颤颤,低声道:“你不要命了,圣上的舌根你也敢嚼?!这件事情不许再提。”
“可是女儿……”冯云珠见冯策如此恐惧,心就凉了一半,“罢了,爹你就看着女儿老死宫中吧!”
“你……”冯策想自己Jing明算计了一世,生了个女儿爱惹是生非。他如今五十多了,再混个十年功成身退,可不想栽在这里落得晚节不保。
他知道,这事情在还未明了之前,他一句话都说不得。
那玄明宫里为了风言风语死的人还少吗?
☆、钟秀宫丑案
这宫里得势的,却也并非只有凌波宫与广霞宫。西边钟秀宫里先前住着的宁贵人也曾经是风光无两。只是她在敬天门大骂冯策,被拖出门外,打入了冷宫。那钟秀宫主掌王媛嫔也因此受牵连,情形大不如以前。
漆家与王家曾经是一墙之隔,漆夜与王柔也是青梅竹马的交情。
漆夜当年不入玄明宫,偏要去钟秀宫,一是看透了这荣华富贵是杀人不见血的刀,二也是念及旧情为了护王柔一世周全。
可这事情,就偏偏出在旧情上。
钟秀宫里栽满了梨花,虽然未到花开的日子,却光凭那茂盛油绿的叶子,就能使人想到那漫天遍野的雪白的花朵。钟秀宫里装点得也很是素雅,窗上是水色流云的帘子,窗里是紫檀台子。
王柔坐在台子前,手里一支新制的狼毫湖笔,提笔写道: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主子,漆统领要下午才能回来呢!”她身边的侍女小声说道,却是一脸调笑。
“你个小蹄子,成天不说点好的!”王柔闻言搁下笔,一双杏眼瞪着她,却先是自己绷不住脸,害羞得笑了出来。
她望着窗外的梨树,想到那一天自己的香囊掉在了树下,左右寻不见,却在漆夜的手里。隔着花叶,看见那个人有温暖的笑,温暖得让她泪流满面。她原本一入这深宫里,都已经放弃了再见到漆夜。她早以为自己斩断了三千情丝,一心一意只为帝王家。却没想到,原来仅仅是因为不见!那一眼,那一面,让她想起年幼时漆夜瞒着大人偷偷去花园里那棵老槐树给她折花;让她想起自己中选入宫时漆夜一字一句对她说会来找她。
回忆好像旧匣子,抹尽了尘埃,一开盒盖,熠熠生辉。
漆夜那一日呆愣了半晌才说道:“钟秀宫统领漆夜参见王媛嫔。”
“你参见我做什么?”王柔掩嘴一笑,“你是还要像小时候扮家家酒,把我当作那天上的仙女吗?”
“这……”漆夜没料到她会说起过去,一时哑了声,“这自然是不会的。毕竟你已长得比画上的仙女还好看了。”
“这倒还像句人话……”王柔笑着,一双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漆夜。她进宫是六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还是个黄毛丫头,根本不懂什么美与丑。今日再见这漆夜一面,只觉得当初是瞎了眼,放着这么俊的人不要,偏要来宫里守活寡。
漆夜知道那王柔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想起来这人小时候也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跟自己求这求那。
“王媛嫔如果没别的事,臣便先行告退了。”
他转身想走,却被王柔拉住了衣袖,“怎么,六年没见了,这就要走?”
“是啊,六年没见了,早已物是人非……臣……”漆夜这样说着,却觉得如鲠在喉。他打小就喜欢王柔,之后王柔进宫他苦等六年终于忍不住还是找了进来。如今一见面,看王柔身份贵重,珠钗翠环,衣锦服罗,忽然意识到:这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
这样想着,莫名一阵感慨唏嘘。
却不知王柔眼里瞧着他,也是无尽的怀念遗憾。
“——主子,主子!”身旁宫女将她硬生生从回忆里拖出来。
“瞎叫喊什么?”
“漆统领来了!”
王柔闻言一惊,这还未到正午漆夜就到了。她连忙站起来理了理衣襟,整了整宫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