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陈凯翔他们几个还会再在中国呆一个多月,但是邵航却因为上学不得不提前结束了他这次暑期体验。
在L市开往B市的火车上,邵航兴奋的睡不着觉。这一个多月里,他看到了许多之前没有见过的病症,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极宝贵的。一想到马上要回到学校继续学习,不舍是有的,同时更多的是要好好学习的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在心里翻来覆去,折腾的邵航在火车的床铺上来回翻滚,却怎么也睡不着。
“邵航,你怎么了?”陈凯翔睡在邵航的下铺,大概是感觉到了邵航的翻来覆去,忍不住问道:“睡不着么?”
“是啊。”邵航从上铺探出头来:“凯翔哥哥你也没睡?”
“你在上面滚过来滚过去的,怎么能睡着。”陈凯翔笑着坐了起来:“下来吧,到窗口吹吹风我跟你说会儿话搞不好就想睡了。”
邵航一听,立刻从上铺爬了下来。陈凯翔倒了一杯热水,跟邵航一起坐到了火车窗子跟前。
“怎么了?我听你在上面翻来覆去的就是不肯睡,想什么呢?”陈凯翔笑着,坐在邵航对面:“该不会是要上学兴奋的不行吧?”这句话是个有历史的笑话,邵航当年小学入学的前一天晚上,兴奋的上蹿下跳的不肯睡觉,美名其曰:因为可以上学兴奋的不行。后来被劭江当笑话讲给陈凯翔,可是被陈凯翔劭江念叨了一段时间。
“怎么可能,都上了这么多年学了。”邵航不满陈凯翔拿小时候的事儿说笑,大声抗议着。还好是在火车上,在火车的轰鸣中这种抗议声听起来也不那么引人侧目,就算这样,对面座里的一对看起来像是小夫妻模样的男女还是看了过来。邵航瞅见了,有点儿尴尬的喝了一口水,看着车窗外黑洞洞的夜景。过了好一会儿邵航才开口说道:“凯翔哥哥,你怎么想到一毕业就跑到这样的组织里?我看这里面大多数人都是工作了好几年的医生,觉得生活不愁了才去做好事,你怎么想到一毕业就跑到这里来?我记得你已经在M国拿到了行医执照了,去医院工作不是很好么?”
“大概是可以接触不同的病患吧。”陈凯翔说道:“我是想进外科的,所以可能看的更明显。外科是需要很多手术经历,接触不同的病患的。在这样的组织里,每天都可以接触到大量的病人,而且遇到疑难杂症的可能性也大,还有这么多有经验的医生可以向他们请教学习。对经验的积累很有好处,可以比在医院里成长的更快。不过我也不可能永远在这里呆着,总是要找一份稳定的真正的工作去做的。”
“是去M国当医生么?”邵航问道。
“也不一定。”陈凯翔看向窗外,眼神变得深远。夜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变成一个个黑影宛若魑魅魍魉:“之前我的确打算能留在M国就留在M国了,毕竟那地方的确很先进很开放,让人的眼界大开的同时觉得有无限的可能。但是这次回来我改变了看法——我一直知道国内的医疗环境不算好,但是却没有去具体了解过。之前我们去过各种各样的地方,主要在非洲,那里贫困落后,让人很揪心,所以当他们决定下一站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简直觉得疑惑极了——我从没想到这里会是这个样子,体系不完善,处处存在着弊端,需要帮助的人数以万计。这次回来的一个多月里,我突然觉得我该回国,就算我做不了什么,但是总能做一些微末的事情。有些东西可能是需要几代人的不断努力才能达到的,但是在那之前总需要有人铺路。以前我一直认为科学是没有国界的,但是人是有国界的,血脉里流淌的始终是中国血,是由黄河养育大的,心始终还是记挂在这里希望这里更好一点儿。”
邵航看着陈凯翔,突然觉得一种感动。他无法说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在心中流淌,但是他明白自己心里有深深的欣慰——这个孩子长大了,他明白了自己对这个天下的责任,有了担当,有了自己的理想和坚持。从这一刻起,他是真正的成年了。邵航不由的在心里为陈凯翔鼓掌。
“真的很不错,”邵航真诚的看着陈凯翔说道:“加油,你肯定能做到的!”
新学期开始了,劭江变得更忙碌了。
今年劭江就要研究生毕业,本身劭江就懂得做人处事,又聪敏肯做,深受导师的喜爱,私活不断,自研究生以来在学校实验室过夜也是常事,此时研二下半学期,正巧碰上导师申报国家基金,每天跑来跑去的帮忙邵航一个星期能见上这个哥哥两面就了不得了。为此邵航也苦恼不已,只好每天都在学校食堂应付了事的吃饭。
邵航这孩子,其实多少还是有点儿少爷脾气的。前世少时家底殷实,吃穿都亏不了的,后来穷困潦倒的日子也没过了二三天,就医术上小有名气,病人们敬重医生,吃喝上还真没被亏待。到了这一世,从小学到高中学校离家都不远,每天回家吃母亲做的饭,后来上了大学以后又跟着劭江开伙,真就养成了在吃喝上Jing细的毛病。这次跟陈凯翔“下乡”一个半月,吃的东西算是个一般水平,邵航就已经掉了几斤rou。没曾想回到学校以后,每天吃食堂的饭,食不下咽的,整个人都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