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面包着一层锡纸,苏诺意皱了眉将那层银色的锡纸揭开,在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眼睛陡然瞪大,手不受控制的一抖,整个箱子摔在了地上,里面各式各样的输ye瓶滚了一地,灌在瓶子里的血浆一下子将地毯浸透。
苏诺意看着一下子被血污染出了大片血迹的地毯,脑袋一下子懵了。
这是……谁的血?
苏诺意捡起签单,看着发件人的名字,赫然发现发件人一栏上填的是段澄的名字!
段澄?!
脑袋里一下子乱哄哄的,苏诺意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被冻住了一样。
怎么会,这么多血?这又是谁的血?
苏诺意觉得自己身体都开始发抖了,却不知道缘由。冷吗?怎么可能,外面的太阳那么大,可是为什么又要发抖呢?
手哆哆嗦嗦的在一堆碎掉的瓶渣中翻找,最后找到了一张裹在保鲜膜里面的信封,信封是黑色的,上面画着大朵大朵的玫瑰花,因为是暗色的,所以在耀眼的阳光下才能看清楚。
苏诺意撕开信封,将里面的一张纸拿了出来。
信上的笔迹是苏诺意再熟悉不过的,段澄独有的,清隽的瘦金字体。
信上只有一个字——
诺。swisen.
苏诺意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了。
从前的一幕幕不断在他脑子里炸开了,那是他和段澄在一起的过往,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去回忆的过往。
曾经,他和段澄是什么样子的?
——
“段澄,你在干什么?”
“忙。”
“忙什么啊?”
“……”
“还没弄完?你不饿啊,我做饭给你吃?”
“哦。”
“你傻逼啊,那么冷穿这一件?”
“冷。”
……然后呢?然后他们变成什么样了?
“诺意,我喜欢你。”
“你开什么玩笑。”
“苏诺意我错了,我再也不逼你喜欢我了……我错了,是我错了。”
“段澄你这个疯子!”
“苏诺意……”
“……”
为什么突然让我想到这些?
苏诺意捂住头蹲了下来,然而地上的血迹却刺的头连闭上眼睛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如果这些血是段澄的……那他应该死了吧?
这么多血。这么多……该是把人身体里的血都抽出来了吧。
苏诺意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想笑,因为自己想杀的那个疯子搞出了这样自杀的疯狂行径。
可是……为什么笑不出来?
苏诺意脑中空白一片,等他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了公路上,北京堵车堵的很严重,苏诺意就站在马路中间。
不对不对!
他现在应该呆在家里好好的睡一觉,把什么都忘掉,他现在过的很好,一直缠着他的段澄终于决定自杀不再祸害世人,他应该好好睡一觉,应该好好休息,然后在欺负痴傻的楼眘和乖宝宝尤胤杰。可是,可是……为什么这里空了一块?
苏诺意捂住自己的胸口。
特么难道我是受虐狂吗?
特么明明是该恨的啊!段澄死了,他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个才是。
滚你妹的,那也许根本就是他的血!
也许是段澄拿猪血狗血来骗他的。一个人怎么会傻成那个样子!苏诺意忿忿的想着,对啊,段澄也许正在等着他崩溃掉,然后才出来告诉他,这也是驯养的手段之一。
段澄没有理由自杀。
一点都没有,他该活的比谁都好。
但是,苏诺意就是有种直觉,这是段澄的血,这又是那个疯子突然神经质做出来的举动。
段澄应该在哪里?在哪里?
苏诺意拔腿往记忆中的那栋别墅跑去,应该在哪里吧。明明不该去的,那是他的噩梦啊,可是为什么控制不了就想去看一眼,看一眼段澄神采飞扬的样子。
等苏诺意赶到那栋别墅的时候,别墅外已经停了急救车。
苏诺意亲眼看见,段澄被担架抬出来,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纸。
随后夜牧寒跟着走了出来,夜牧寒的神色有些烦躁的样子,手上拎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隔得很远苏诺意都能很清楚的看见袋子里装的注射器。
就是那些东西,将段澄的血从身体里一点一点的抽出来的吗?
苏诺意想走过去,却又不敢,但是夜牧寒已经先一步看到了他,这一次,夜牧寒的神色已然平静了许多,对着苏诺意招了招手。
仿佛经年未见的老友,全然不见前些日子在他身上做的那些疯狂荒唐的事。
受了蛊惑一样,苏诺意走了过去,夜牧寒拉着苏诺意上了急救车,急救车里段澄躺在里面。
苏诺意不受控制的去看,越看越觉得心里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