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
“还好你来了。”
蒋仪安将头搁在何岫的肩头,万分依赖的将自己缩进他怀里,“我很高兴。”
第 25 章
赵继梧在莲花山外往江都方向去的这座名叫云丹的山上,临崖而筑了一座修行之所,取“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的意思,起名为“上善居”。何岫在这里转了一圈后,以“炼丹宜选名山幽僻之处”为名,将这上善居讨来用作炼丹。
上善居仿古而建。台基夯土而成,外包花纹砖。屋顶全圆瓦当,漆以青色,刻四灵。门柱上右侧书“天地定位,Yin阳协和”,左侧书“星辰顺度,日月昭明”。柱上另刻云纹、火焰纹。房屋四周遍植木、竹,辅以小桥流水,倒是个附庸风雅的好地方。
新雪初霁,青竹变琼枝。耳边风寂寂,只余簌簌雪落之声。何岫和蒋仪安双双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何岫玩心大发,走到一棵被大雪戴了白冠的竹下,站定,恶趣味的使劲跺了跺脚,更多积雪簌簌而落,盖了蒋仪安一风帽。蒋仪安大笑大叫,捏了满把的雪冲着何岫后脑直直打过来。何岫拔腿就跑,却看见赵继梧带着一行人从远处慢慢的走来。
蒋仪安遥遥一望,脸色微变,“有人来了。”
何岫不以为然,调侃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什么时候还怕见生了?”
眼看那一行人越走越近,蒋仪安立刻隐了身形,躲到何岫身后。
赵继梧、郭秉直后错半步一左一右簇拥着一人。这人身量极高。白衣玄氅,风帽压的低,瞧不见面容。从身姿来看,貌似是个年青人。
“仙师安好。”赵继梧,郭秉直遥遥施礼。
何岫一听见赵继梧的声儿就腻烦。炼丹三月,耗金近百万两。赵家纵然是滩涂首富,此时亦已经捉襟见肘。赵继梧骑虎难下,既舍不得这即将炼成的丹药,一时又拿不出余下的二十万两金子。所以经常来上善居磨叽何岫,千方百计的要何岫加紧铸炼,却死活不提加金的事情。
何岫收敛了下情绪,抖开风帽,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却不期一眼撞进一双漆黑的瞳仁里。他的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忍不住“啧”了一声。
白衣玄氅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风帽,乌发漆瞳,正平静的看着何岫。要说这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还真不好说。眉眼唇鼻……单挑出哪一样都平平无奇。只是五官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这些寻常组合到这人身上,一动一静之间生动活泛,无比的勾人。
何岫顾忌着自己个儿如今的身份,不敢把目光一直黏在那人儿身上,心里燥的很。他心不在焉的拱了拱手,算是应了那二人。一转眼,又同那人目光碰了个正着。何岫自知生的好,又惯来会装腔作势。连着两次同一人目光相对,暗喜这人必然也钟情他,心里得意起来。腰更直,笑更频,就连眼睛都分外明亮堪比天上的星宿。
郭秉直介绍道:“这位陆君,官居太常寺少卿,勋上护军。长安人士。乃是当今太皇太后的娘家,金紫光禄大夫陆公的后人。”
这位陆君到似丝毫未觉出何岫的异常来,眼底一派光风霁月,一把声音若琅嬛玉碎,“在下俗姓陆,单名珩,表字执玉。陆某一进城中就得闻何郎君声望,今日一见果然风神俊朗,名不虚传。”
一个钟鸣鼎食的世家子弟会出现在地痞恶霸的别院里?实属一件稀罕事。何岫以己度人的想:莫不是同自己是一类人?
“陆君谬赞了。何某山野之人,通晓些末技支术,不足挂齿。”
“却不知,陆君何故来滩涂啊?”何岫问道。
郭秉直笑道:“仙师有所不知啊。陆公年少之时流落民间,居无定所,又居滩涂城中数年之后才得以发迹,之后因故再未归来过。自陆公过世之后,留下遗愿,每隔三年便会遣子孙来此居住月余,以示不忘记根本。”
陆珩亦道:“陆珩受祖上庇护,忝居官位,一心向道,拜入莲华宫云翳道长门下多年,乃是莲华宫不记名的弟子。这一次归来,亦有打算追随道长修行一段时日。”
蒋仪安一直隐着身形攀在何岫的后背上,悄声警告道:“岫郎,这人气息非邪非正,十分的诡异。”
何岫爱这人皮相风姿,觉得他举手投足都妙不可言。哪里会允许蒋仪安诋毁自己心里的妙人儿,一边不满的捏了捏蒋仪安的嘴巴,一边不由自主的追逐着那人的一举一动。陆珩就似侧面长了眼睛一样,但凡何岫目光触及,他便侧过脸来看他。目光清明如水,撩拨的何岫心里就似春chao泛滥了一样,一阵涟漪连着一阵涟漪;又如同有一百只虫子爬来爬去,痒不可抓,抓不解痒,恨不得将这人立刻扯过来,抱在怀里好好亲热一下。
蒋仪安焉能看不出何岫的心思,他嫉恨的在背后狠狠的掐了何岫一把,恰好掐在臂内细软处。碍着有人,何岫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暗地里咬死了牙关,疼的挤眉弄眼,把那一声哀嚎闷在腹腔里。陆珩的目光恰好划过来,何岫连忙掩饰的移开脸,他却突然轻笑一声,就似是冰裂雪消一般。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