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成年成婚,陈家家境好转,便对这个幼子分外的娇惯。养成了他好吃懒做的习性。年纪见长之后更是贪杯好色,经常出入勾栏酒肆。陈三郎听闻狐狸之说后愤愤道:“狐狸不过就是一只畜生,岂敢这般无礼。”于是,趁着酒劲儿到了墓地,一边数落坟冢的狐狸一边大骂。跟随而来的几个酒友看见陈三茂的父亲正站在他面前,纷纷过来斥责他:“陈三郎酒醉眼花了?怎么谩骂你老父?”
陈三茂定睛一看,果然是他父亲。吓的赶紧跪地磕头谢罪,解释说以为是坟前妖Jing。陈父面色铁青,拂袖而去。陈三茂急急忙忙的追上去,步伐踉跄,哪里追的到?走了一里多地老父亲就不见了踪影了。陈三茂又渴又累,头也昏昏沉沉。抬头突然见路边有一处房子,院墙内一棵大柳树茂盛浓密,树下一个窈窕的女子,正在攀附在树上折柳条玩儿。这女子面容美丽,眉眼弯弯,瞧着很是眼熟,却又想不起姓名。陈三茂本就是轻佻浪荡的人,见这女子独自在此,哪有不动心的道理。他上前略微施礼道:“小娘子看着甚眼熟,莫不是我家的亲眷?”
那女子被挑逗,却不躲不闪,反而勾唇一笑。这一笑,恍若勾魂的幡子,直把陈三茂的魂魄都勾走了。他哪里还顾得上旁的,老父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脚步不由自主的就冲着女子走了过去。眼看就要近身了,那女子嬉笑着往后退了一步,使手召唤陈三茂,陈三茂便再往前走一步;女子又退,还是召唤陈三茂,陈三茂又进……退到一处,退无可退。女子面上娇红,指着前面小声说:“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郎君再往前走百步,那一处树林,终日无人往来。”
陈三茂跟着这女子又走了几百步,眼看着树林近在眼前,渐渐觉得脚下道路松软,没过了脚踝,正要抱怨,却见那女子已经钻入了树丛,只露出绿色的裙裾并一双纤瘦的小脚。陈三茂哪里还忍耐的住,猛的往树丛中一扑……
跟随他出行的酒友,见他俯身叩拜之后,神情古怪,独自往前走了二三十里,任人在身后追赶,也不回答,只是自来自往自言自语。随行几人都没看见什么房子柳树少女,只看见陈三茂状若痴呆往河里走去。同行几人大喊大叫拉扯拽曳,陈三茂却无动于衷,挣脱了众人的手纵身一跃便跳进了河里。
冰冷的水瞬间灌进了耳鼻口中,陈三郎顿时清醒过来。好在他在水边长大,水性不错。挣扎着浮上水面一看,哪里有什么柳树,房子,美女,树林。岸边一片荒芜,自己正在江水之中。周围芦苇荡漾,野鸭乱叫,一片凄凉恐怖的景色。
陈三茂回家就大病不起。时不时的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平日里定要指派一人看好了,否则就会将自己屙出的粪便塞满嘴,一边塞一边还骂道:“让你轻佻浪荡,让你污言秽语。”
所有人都说他是以邪招邪,被狐狸报复了。
何岫听到此处一瞪眼睛,一摔袖子,作势就要离开。蒋仪安急忙殷勤的奉上香茗,“郎君,郎君,小鬼知道您最厌恶人家说狐狸的不是。可是,那一家子爷娘兄弟一起拜在我脚下,哭的甚是凄惨。”见何岫面上不善,只得唯唯诺诺的小声跟在身后嘀咕,“这狐狸……仙,迷住了凡人也损自身的修为不是?还请郎君出马,替你这同族做些功绩。”又急急忙忙拉住何岫,指着自己的脑袋“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是管了这一桩。”
原来,蒋仪安早前受了陈家所托,前去捉妖。那知道才见面便被“陈三茂”劈头盖脸甩了一顿柳条。
何岫上上下下打量着蒋仪安,突然大笑起来,“难怪……”
蒋仪安脸皱的跟核桃一样,“小鬼儿原本想同它理论一番,那知道那狐狸忒泼皮。”柳条打鬼矮三寸。蒋仪安被连着抽了几十下,不得已逃回了圣公堂,向何岫求救。
也不晓得能不能长回来了?他摸了摸脑袋,瞧上去可怜兮兮的,“先前不过是为了应那些凡人的请,现如今,”他指着自己的个头,往上提溜着自己的发髻,“您把那狐狸收拾了,便是全了咱们这些时日的情分了”
蒋仪安不现鬼身的时候,圆不过是寻常少年的摸样。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立显俩个深深的酒窝。当即,整个面容便鲜活明艳起来。若是摆出求人的姿态,那粉红的唇一张一合,那酒窝便时浅时深,令人心里不由的就软了。偏何岫早明白他的性子,只冷眼儿瞧着他,任他把好话说尽了,只装木钟一座,如何敲打都不响一声。蒋仪安没法,只得说了实话来,“都藏在圣公堂的后院了,郎君只管收了,只将那香火供奉留给我便罢。”
何岫等得便是他这一番话,问了确切地点,将那五贯钱收入囊中,“这些人间俗物你留着也无用,郎君我替你收着,只当是存在我这里。”
第 19 章
何岫赶到陈家的时候,正看见陈三茂扒在茅茨的边上,用手捞粪……
他的大哥陈茂和二哥陈双茂一左一右,一个扯胳膊,一个抱腰,死命的阻止他。陈三茂的手被扯的一抖,屎便糊了自己一脸。他咧开嘴巴笑起来,竟然还伸出舌头沿着嘴角舔了一圈。陈双茂终于忍不住,扭过头“哇”的一声,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