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半路上去见了祝亿鑫,也是白主席故意为之。你让我看见囤积在墓室中的军用物资,以此引导我自发的去推测你布置了多少兵力。由于你带来的力量实在不弱,我也难免会因此慌神,更加忙不迭的想要执行所谓的计划,实际上却更一步掉进你的陷阱。”
“对了,祝亿鑫当着我的面递给你一份兵力布置图,那东西大概只是一张白纸吧。你们为了演戏演全套,也当真是不遗余力的。”
白昕玥并不否认这一点,反而知无不言的进一步解释,“我只是想要试探一下,看你对布置图是不是真的感兴趣。”
庄锦嗤之以鼻,觉得这问题可笑到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是不是真的感兴趣?除非他当真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否则怎么可能一点兴趣都没有?庄锦略微回想一下自己当时的表现,无比气恼的发现当时竟然没能控制住下意识的行动,他以一个“瞎子”的身份,居然还是往该死的布置图上看了一眼。
他的眼睛是能够看见的。到了后来,庄锦本人也意识到这是瞒不住的,于是才有了那一番“在特殊的场合能看见特殊的场景”的解释。但他自己何尝不知,这已经是欲盖弥彰了。
过于敏锐的思维在某些时候并不见得是好事,许多不曾想到的细节都会被破解,其中甚至有无数自以为的天-衣无缝。
对于一个庞大计划的制定者,应该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加激烈的刺激了,特别是他前一刻还在严苛的执行计划,然而才一转头,蓦然发现这东西竟然一文不值。
“啊——!”庄锦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拖长了调子,声线破碎的如同撕碎的纸片,似乎任何力量都不要妄图还能够将其缝合起来。
同时破碎的还有他的面孔,自嘲、愤恨、悲哀、仇视、敌意、后悔……似乎什么表情都多多少少与此情此景沾一点边,可不管什么表情都无法将此时的心情表达的淋漓尽致。庄锦一个接着一个的更换着,过于频繁的调换甚至引起了肌rou的痉挛,最后只剩下一片乱七八糟的狼藉。
这,算是疯了?
火炼认为应该不单单只有他如此怀疑,因为他往白昕玥身后悄悄躲过去的时候,偏头正好看见了后者紧皱的眉头。
被当成挡箭牌的经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隔三差五似乎总要上演一回,白昕玥再怎么着也应该习惯了。让他皱眉的原因还是在庄锦身上,他并不想评价什么罪有应得或者太过便宜之类的话,但若果庄锦当真这么简单便陷入人事不知的癫狂中,倒真是出乎意料。
接下来的一些事,或许会变得很不好办。
“……我,的确犯了很多错误……”
正当差不多所有人都认为庄锦已经癫狂没治的时候,赫然是他自己开口说了这么一句。面部的肌rou还是不听使唤,他索性也不费那个力气去试图折腾出一个合适的表情了,木着的面孔看起来如同泥塑的一般,没有任何生气,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庄锦慢慢扫过全场,唯独在大祭司那个位置,本能的越过去了。“我自认为可以搅动局势掌控人心,但事实上却翻下了这么多的错,留下了如此多的把柄,方才清算的这些,想来也仅仅只是十之一二,在此,我还要感谢白主席口下留情了。”
白昕玥没理会对方的讽刺。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判断庄锦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莫非他此刻的状态当真是疯狂之后偶尔保留住的清醒?亦或者他表现出来的扭曲状态根本只是在做戏?如此一个隐匿于幕后算计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当真会因为被人当面拆穿真面目而失控吗?
装疯卖傻在某些时候的确不失为一个转变局面的招数,但庄锦很清楚那东西对付不了白昕玥,所以他也并没有打算用这种不入流的招数。
方才,他是真的情绪失控。只是那癫狂来的快,去的也快,到底也没有白活这几千年,再如何锋利的感情也早已被磨平了。
此时若有人剖开庄锦的身躯,皮囊之下虽然还是一副活生生的血rou,但只怕都是冰凉的。
庄锦继续,不知是否旁人的错觉,竟然觉得此时的他身上多出了几分好整以暇的从容,“仔细想一想,虽然我很多事做错,但有一点我却是百分之百正确。反而是白主席你——”
话说一半的人最为可恶。但既然双方如今是对立的局面,是不是添上这么一道罪名对庄锦而言实在是无关痛痒。他扫了白昕玥一眼,这还不算,末尾的时候,顺带着将同等挑衅的目光送给了火炼。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还与他相关?火炼顿时傻了。他最烦这些人的故弄玄虚,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不时时刻刻卖个关子,这些故作高深的家伙就不知道怎么张口是不是?
虽然不能说火炼的好奇心比猫还重,但很显然,他非常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滋味。正想着是不是要再一次向白昕玥不耻下问,还是说干脆对庄锦严刑逼供?可是还不等火炼拿捏出一个方案,耳中传来的声音让他考虑不下去了……
对了,墓道中的战斗一直都在持续性,只是因为距离尚远,所以他们暂时顾不上那一边。而听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