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砍价可厉害咧,买完东西还富余了五两多银子!”
沈俊笑着点了点头,“先把小车推进店里,咱仨去面馆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店铺位置相当偏僻,主仆三人锁好铺子后走了有两百来米,才寻着家惨淡经营,也是整条街道唯一一家面馆。
正值用餐的时辰,偌大面馆里头却只坐着位头发花白老者在吃面,冷冷清清。店小二无Jing打采倚着门框发呆。店老板也是恹恹的坐在柜台后面,单手支着脑袋,小鸡啄米似得打瞌睡。
三人点了三碗汤面。趁后厨煮面的闲暇空档,小元子、小安子把进货情况详细汇报了一遍。沈俊仔细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或是询问一两句。三人有商有量,激动中带着几分慎重,尽量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只盼着能将小店好好经营起来。
吃完面后,三人又回铺子继续捣拾。直到傍晚时分,眼看收拾的差不多,天色也暗了下来,这才锁好铺子返回孙府。然而,主仆三人刚进到小破院,门外就响起‘叩叩叩’的敲门声。
小安子开门一看,就见一名小厮模样的男子站在外面。
男子微微躬了躬身子,“大少爷,二太太请您往东苑喝茶。”
沈俊先是愣了愣,随后笑笑着点了点头,“稍等,且容我进屋换身衣裳就来。”
约莫半柱香时辰过去,沈俊人已在东苑陪着二姨太喝茶。
“听说,正关街那间乏人问津的铺子被你给盘了下来。”二姨太手端茶盏,雍容闲雅的看着沈俊,“可真有那么回事?”
“二娘好灵通的消息,孩儿前几天确实接手了家铺子。”沈俊如实回道。
二姨太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傻孩子!若想做什么生意,直接和你父亲商量便是。老爷都能把‘彩翼行’交给老六经营,想来也不会亏待了你这嫡长子,何必浪费那些银两,真是可惜!”
“二娘教训的是。”眼观鼻、鼻观心,沈俊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孩儿刚开始尝试做点小本生意,心里头没底,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成。就想着,先还是自己小打小闹折腾折腾,待稍成就点火候再跟爹爹商量也不迟。”
“在我面前就不用还说这些场面话了。”二姨太端着茶盏喝了一小口,又将茶盏轻轻放下,“老爷这么多年冷落了你,你心底怀着怨恨也正常,但若调换身份再仔细想想,其实老爷他待你还算不薄。”
沈俊心里觉得一阵纳闷,这二姨太喊自己过来一趟,难道就是为了帮着调解父子矛盾?
当下,他没说话,只是端起茶盏也浅浅的喝了一小口。
“我不是你亲娘,没资格教导你,这十多年来也确实对你不闻不问。加上宏宇、宏轩两兄弟又在老爷跟前得尽恩宠。身为孙家嫡长子看在眼里,心底难免有些不平衡。虽然今天不论说什么,你都不大可能会听进去。但有几句话,我是不吐不快。”只见二姨太一副当家主母姿态,苦口婆心道,“你有不满、有怨愤,但人命终是天定。有人生来就富贵尊荣,不用为衣暖食饱奔波;有人生来贫穷潦倒,便是每日劳累辛苦,终究活的也不会太好。这些通通都是上辈子积德造孽换来的,也怨不得旁人。”
因果报应?这是想要教我认命!沈俊心里头一阵冷笑,但表面却声色不动。低着头,装出一副很受教的样子。
二姨太苦口婆心又道:“克父克母,大凶之命。若是寻常百姓人家生出这么一命格的孩子,早也丢到荒郊野岭喂了虎狼豺豹,尸骨无存。偏就老爷菩萨心肠,非但把你留在府内,甚至还特意辟出座庭院。单从这一点来看,你就得感激老爷。”
这一点,确实也是沈俊最想不通的。孙家老爷分明厌恶孙默似蛇蝎,却为什么又愿意一直容留孙默待在孙府?
按理说,当年云游道士算出孙默是克亲命格后,孙家有各式各样的手段把年幼孙默处理掉。要知道,当时孙夫人已不在,沈家也绝了户,一岁左右的小婴孩没有任何倚仗。便是怕有损名声,孙家也可对外宣称说是孙默因疾而亡,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但为何偏就选了这么个最棘手也最为麻烦的方式?
沈俊拧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二姨太看在眼里,笑了笑:“算了,这些你也不爱听,姨娘就不讨那没趣,但老爷对你的的确确还顾念着几分父子亲情。”
沈俊仍是一副很受教的样子,仍没作任何表态。二姨太笑意更浓,“还是聊聊铺子的事吧。这做生意也没那么简单,不是买好间铺子就能守在家里数钱。里里外外需要打点、注意的事情可还不少。尤其那正关街又尽住着些穷苦人家,布庄的生意一时半会怕也难见起色,要耐心些……”
☆、第二十七章
两天后,沈俊照着年历挑了个良辰吉时。然后,跟小元子、小安子三人一起掐着日头算准时刻在店铺门前点燃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爆竹炸响声中,粮油铺子就算是正式开张营业了。
小店生意算不得怎么兴隆,但因贩卖的米面油醋都是生活必需品,便是再穷的百姓家里也不能缺,每隔那么几天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