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放一只,布置的是失传的去魂道的样式。虽说这峭壁之下是个什么名堂我不知道,但是单就这样看,这一趟,可就不好走。”
这话一出瘦脸男人一愣,蔺言挑眉看了一眼随老三。一路上他们只当随老三是个混吃等死的莽汉,可是能看出去魂道的这等眼界,忽的衬的瘦脸男人如一卖弄巧技的小儿。
“那……这地儿我们是走还是不走?”见随老三不说话,瘦脸男人又一脸内疚:“前路凶险,说来惭愧,老哥我此时可不敢再托大了。”
“总归是不能再退回去,比起死在那得不了个全尸,倒还不如葬身在这。何况秦爷所教的那些,定是足够我们保命了。”随老三说完看了看不见底的峭壁,再看瘦脸男人时,又是最初时那个憨厚的样子。
冉雍看了一路此时更是觉得无趣:“他们这是要窝里反?”
“如果不是随老三这招,只怕免不了。随老三应是拿捏不准到底是谁给了他一绊子,他对这人不够信任,自然要证明自己不是全然无用。要说的低了,会被看轻,指不定到了哪出就会被黑吃黑。而说的太高,那人起了忌惮之心——”
蔺言双手抱臂,手指敲了敲复道,“此时不论这随老三到底有没有学到保命的法子,可是起码这瘦脸男人如今,怕是不敢再随随便便给他一闷棍了。”
在他们的话中,随老三跟在瘦脸男人身后,看上去还是一派听话闲散的样子,可是瘦脸男人却不动声色的远他半步。全然不像一开始毫无防范的样子。
蔺言嗤笑一声:“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这随老三可够他喝一壶的。”
冉雍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们一眼。隋老三和瘦脸男人警惕的往前走着,那些人面灯跪在地上引路,随老三一路边走边看,他忽然惊奇的‘咦’了一声:“这人面灯表情可真是奇怪。”
瘦脸男人身体始终紧绷着,闻言看向那些人面灯,只见那些人面灯有哭有笑,有惊有怒,不一而足。人面灯的眼睛始终紧闭,表情却活灵活现。哪怕不用睁眼也可以让他们知道,这是惊,那是怒,当年的巧匠可谓下足了工夫。
不知为何,瘦脸男人看着这些人面灯只觉毛骨悚然,寒气自身而起,陡然颤栗。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在这上面过多浪费时间,带着随老三继续走了下去。长长的盘旋路上别无他人,只有那些人面灯,紧盯着他们。
一路往底走下去,台阶紧紧密密。随老三耳朵一动,回头看去,只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他默默扭头跟在瘦脸男人身后,心里狐疑。其实不光随老三这样感觉,瘦脸男人也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头。
随老三再往回看的时候,总算明白了自己刚刚感觉的不对头在哪。那些刚刚闭着双眼的人面灯,此刻眼中似有些墨迹,如同活了一般!
随老三如临大敌,双腿微的有些哆嗦,他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身后那些人面灯不给他机会,它们一盏一盏,都仿佛活了一般。与此同时瘦脸男人也注意到了异变,眼前这只人面灯还无甚变化。
身后的人面灯眼中墨迹越涌越多,他们这才发现那哪是什么墨迹,而是一堆一堆不断涌出的黑色虫豸。虫豸从人面灯中爬出,悉悉索索的声让人头皮发麻。那虫豸身体修长、有数足,行动极快。随老三抖如筛糠:“我只当这是去魂道,可没想过这人面灯中还藏着这等害人的法子,这哪儿是人面灯,这是人皮殉俑啊!”
虫豸不断向他们追来,,一眼望过去铺天盖地一片黑海。峭壁上、人皮殉俑都被黑色覆盖起来。随老三和瘦脸男人撒腿就跑。忽然随老三嗷的叫了一声,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虫豸一口咬上了随老三的背。瘦脸男人也好不到哪去,他腿上被几只虫豸咬住,那些虫豸见血更加凶狠,甚至想要钻进瘦脸男人的腿rou里去。
瘦脸男人心中一狠,拇指并食指一起发力,将那妄图钻进他血rou中的小虫扯了出来。虫豸血淋淋的被他断成两截,瘦脸男人哼了一声把虫尸丢到虫群中,他双手迅速捏决一簇火苗腾空而起,火苗越起越盛拦住了来势汹汹的虫豸,一股焦糊的味道扩散开来。
随老三喘着粗气,瘦脸男人带他又离那些虫豸远了些,只不过他说话的口气就算不上好了,“我俩现在可是在一条船上,跑的了谁跑不了谁,心里都要掂量掂量。”
随老三听了这话依然是没有半点恼怒的样子,反而是悠哉的先把拧在一起的火芯斩断,阻止人皮殉俑继续点燃下去,这才道:“瞧我这记性,没有把这事儿说个清楚。这去魂道,一共有十八层连接起来。当年设下去魂道的人在这势上又多加转换,这人面灯其实并不是直接雕刻成。”
“而是把人活着时泡入特殊的药中,这些噬尸虫会随药进入他们的身体把他们吃的只剩下一张人皮,随后匠人进行加工,把人的七窍用蜡封存,所以我们引燃起火种,封住殉俑眼睛的蜡最先融化,噬尸虫就会倾巢而出。设下这局的人,心思深沉手段又狠,不知道我们要是再走下去,还能遇到些什么。”
“就是想要往后退,也得看我们还有没有命过这虫海。”瘦脸男人恨恨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