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同冉雍对视一眼,顿时心中有了计量:要说观绪这地方和帝钱没有猫腻,打死他们也不信。
那些僧人将厢房搜查完毕,僵硬的往外走去。蔺言干净利索的往下一跳,透过窗口望去只见他们已经走远。
“怪不得那小沙弥让我们晚上不要乱走,居然是这么个意思。”
冉雍应了一声,看向那小小的走廊上不时会冒出那样手脚僵硬的僧人。他们的颈间都烙着帝钱的样式。
蔺言无趣的捏了捏他的手指,看着外面一脸不耐。冉雍回捏一下,清冷的一张脸上难得有点笑意,愈发显得温润清和。
“走了,去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古怪。”话毕率先出门,回字形长廊上的僧人几乎是立时发现了他们,而天空中一轮半月也被靡靡血色缠绕。
天有异象,自是妖孽横生。
冉雍刚将符刚贴在一个僧人脸上,右侧却已被人数众多的僧人包围上来。虚空一捏,只见一个巨大符篆如网一般陡然压下。僧人顿时被困原地不得动弹。
眼见冉雍已经解决了大半,蔺小爷靠在门边只觉得自家媳妇怎么看怎么顺眼,如果不是他现在没有金身……
他瞳孔微微一收,嘴角浮起一个冷笑。不过很快了,很快这些事都能解决。
寺庙中传来一声惨叫,蔺言伸手指了指方向:“这边传来的。”
二人顺着寺庙的小道前行,一路杂草齐腰。明明白天这里修葺的还十分整齐,到晚上却是如此光景。一路行进,杂草渐渐稀疏,前方则是他们早上待过的竹林。可如今竹叶上带着血斑,竹身更是透红。
观绪须发皆白,右手执刀。而僧人跪在竹前,被绑的严严实实,他青筋暴起满面惊恐。观绪不多看他,试了试手中刀刃,又抬头看了看茂密的竹林,他在竹林中转了一会,挑了顺手的一颗竹子,手起刀落,那竹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蔺言顺着惨叫声看去,竹子涓涓渗出血来,乍一看去竟像人一般。
观绪拿着砍下的竹子用手掌摩擦,取了其中一小截。他拿着半截断竹在僧人颈间比划,确定位置后将竹子放在僧人颈部用力一摁。那竹子便似活物一样融进他的血rou中,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圆纹状。
而后观绪又从衣袖中拿出一根细小的针来,在僧人颈部的圆纹中绘制。僧人额头冒出细汗,想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观绪割破他的皮rou,用针密密麻麻的在身上游走。
观绪手上动作不停,约末一炷香的功夫绘完后,他将银针收起。对身边那些面色发青的僧人一摆手,他们将瘫软在地的那人架了起来。随后有人抬来了一口完全漆黑的大瓮,僧人被扔进去封好埋进土中。观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原来那些僧人身上存在的帝钱样式并不是烙上去的,而是这样一点点绘制上去的。
等观绪查看完离开,蔺言这才拨开杂草同冉雍出来。他们所踩的泥土,明明不似刚刚曾被挖开的样子。如果不是那些竹子上流下的血迹还在,他们真该当自己做了一场梦。乌线在蔺言手中展开,一路蜿蜒着向下,将大瓮牢牢捆住。掀开瓮上的木板,瓮中水色Yin沉,而那僧人双目紧闭。颈部被绘上的位置不断往外渗血,而那些乌水则不断向他体内透去。
蔺言摇了摇头,这人算是没救了。
瓮中水花漾起,僧人双眸紧闭。蔺言将他的伤口露出,却忽然察觉不对。乌线将他伤口皮下一挑,只见无数虫豸在他体内凿食,只怕不消片刻就能将这人吃空。
冉雍隐隐作呕,那些虫豸还在水中翻腾游动。蔺言见状手中乌线一扯,大瓮应声而碎,那些虫豸失了水分迅速萎缩消弭。
“你……你们大半夜的怎么能到处走动!”
冉雍平复了胸腔中那股恶心感,却听到身后声音怯弱的响起。小沙弥急急地看了看周围,这才一步一挪的到他们身边。他身体轻轻的颤抖着,每隔一会就要看看四周。
蔺言顿觉奇了:“看来你知道这里的古怪?”
小沙弥连连摆手,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是的,只是晚上这样,等到白天就好了。师兄他们就好了——”
这话刚说完就见回廊中的僧人排成一排,僵硬着身体往外走。冉雍将小沙弥摁下,蔺言挡在他们身前,还好这周围杂草隐绰。更何况这些僧人也没有自我意识,只要他们不过分走动就不会被发现。
僧人们双目圆睁,为首的那人眼白翻起,身体扭曲的古怪,像是没有骨头支撑。
他一步一顿引着身后的僧人缓缓出了寺庙到旁边的小路上,看那架势,倒像是要往山上的那间寺庙走去。
小沙弥见他们走远了些,咕咚咽下了一口口水。他忽然记起了一件事。
“不,不对,这山上是有下来过的。”小沙弥脸色惨白道,“师父——师父是从山上下来的。”
小沙弥短短的手指指着山上的那间寺庙,静寂的山谷中陡然传来诵经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又尖又厉。浑然没有一点庄严慈悲之意。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