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山,从此就没人和你抢了。”
朱厌闻言打了个寒颤,似乎觉得温度低了些,回头却正跟蔺言的视线对上。蔺言冲他露出一口小白牙,可是不知为何朱厌觉得心里更捉急了。
蔺言见他这样识趣的离朱厌远了些,梅凭见状又取出一盘腌渍的梅子来,梅子入口酸甜,这季节吃来正好。
朱厌看着他悠哉悠哉的样子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单方发表了对梅凭口味的质疑,并对梅子的腌渍问题展开了深入的探讨,最后决定也来尝尝。
梅凭见朱厌把那盘梅子吃了个底朝天,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另一方面蔺言边看了一眼梅凭,边把茶递给冉雍,茶温恰到好处。而两人之间气氛默契,活像在一起生活了多年。冉雍一时怅然,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难过些什么。同时他总觉得自己有些东西被刻意忽略掉了,但是真的要去想,又始终记不起来。
蔺言暗中看他一眼,有意让他不要再深究下去,佯装不解道:“说来这器物得道也算不少,可是像这样能随意变换的,倒是少数,更别说能活的这么有意趣的。”
冉雍的思绪被他一打断倒是没再想下去,他抿了一口茶水:“梅凭能得道,也实属是机缘。”
他这话说的却不假,梅凭当年不过是一略有些灵气的俗物。日日供人观看,偶尔放些雅致的花枝,便算他最大的本分了。
只不过梅凭不知到底算不算运气好,打造他的工匠算得上是人世里独一无二的巧手,他命数将尽、呕心沥血,将余生都耗费在了这只梅瓶上。这便是因。
也因此这梅瓶被收到了那时的当权者手中,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梅瓶,自然也不会让人多留意什么。可是梅瓶却因此沾染了那当权者的些许福泽,被送往当时他颇为宠爱的一个妃子手中。这大约算是果罢?
蔺言听的津津有味,他抱着茶水只看不喝:“那后来呢,他虽有些福泽,难不成就这样一来二去有了人形?”
冉雍想到这一双眼睛敛了情绪,反而更有些清冷的意味。
“那妃子倒很是个风雅之人。旁人取了梅瓶不过闲时赏玩,那妃子却把梅瓶当做知己。那权者问她,她也是只笑不答。”
“若是这样,那后来,这女子红颜老去,而梅凭再过百年也是如此。倒也真是唏嘘。”
冉雍低头望着碧澄的茶水,茶叶氤氲舒卷。他喉间低低溢出一声笑来:“这倒是不然,再后来,权者昏庸失道,乱军攻城,都城失陷。而她被利刃携骨,奄奄在梅花树下却还死死护住梅凭。她本有十分灵气,生来就是早逝的命。只是没想到,她却真成了梅凭的机缘。”
“我捡到他时,他被埋在梅花树下。如果不是有点灵气外泄,我还真看不到他。他那时很是自责,又暴躁。摔坏了我不少东西,好在后来朱厌瞧不过去,这样下来,倒是莫名其妙的和他有些旁人不及的亲近。”
他说到梅凭摔坏他不少东西时,倒是没有生气。蔺言挑了挑眉,不由想起那些做工Jing美的镂空梅盒。
冉雍说完将茶饮尽,起身开门,山脚下有位老妇人正在慢腾腾的往上攀爬。她腿脚似乎有些不灵便,拄着一把龙头拐杖,看上去Jing神倒是不错。
蔺言索性泡了壶茶放在竹桌上,等他这些事做完,那老妇人也差不多到了门口。她恭谨的冲冉雍行了个礼,又等冉雍带路这才跟着进门。
老妇人腰板挺得很直,不卑不亢的坐在竹椅上让人对她平空起三分敬意。
“老人家来这,不知想要做些什么生意?”冉雍帮她倒了杯茶,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波澜。
“早就知道老板做事干脆,那我也就直说了。”
老妇人下意识的摸了摸那把龙头拐杖:“其实我来这,是想寻个起死回生的法子。我在这世间活的已经太久,可是却只剩下我自己孤零零的一个。”
老妇人看上去分外孤寂,只是很快她又直勾勾看着冉雍:“听说在老板这只要付得起相应的报酬,就能交易。老板,我想要我的一对孙儿回来。”
朱厌听了她这话不知为何,忽然从头冷到脚。按这老婆子活的这岁数来推断,那她的孙子——早就该死了才是,估计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只是老妇人显然不管这么多,她微微颤抖,眼睛恍惚有点发红,却不是因为悲戚,而是从心中翻涌出的兴奋喜悦。
蔺言本以为按照冉雍的性格,银货两讫即可,是不会有什么犹豫的,只是这次冉雍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异样。过了一会才让朱厌去后间取出一物件。
入眼仍是那缕空缠枝的梅盒,内中物件被缠绕着拘住完全窥不得全貌。不过这次冉雍把梅盒放在手里看了一会,没有急着给她。老妇人也懂不知山的规矩,她本本分分坐着,唯有眼中有些按耐不住。
“要做交易也简单,只是起死回生这种事,有违天理。说不定我又要吃些苦头,这可不好办。”
老妇人何等Jing明,立马顺杆往上爬:“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既然我今日能来不知山,自然已经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