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姚宁远,是你母亲施妹尼同上一任丈夫的孩子。也是你同母异父哥哥,当初他有心报复你们母女,现在大概也都放弃。如果你届时有危险,可以选择信任他。”
他说越多,对面施妙音神情越冷,最后甚至直接移开目光到窗外摇晃树叶,用身体语言向他表示自己根本不想知道。
陆津大掌盖住她没温度的眼神,虚虚搭在她脸颊,好像她是一件脆弱瓷器碰也碰不得。吞咽几口干涩津水,再度开口轻柔道:“你不用难过,这东西不是不能戒掉。只要你好好努力,我会帮你开好这周美莎酮带回去。先办几个月休学,到时候复课不会耽误一点事情。”
又是道歉又是解释,今天做事根本不符合他一贯性格。事到如今他还要许诺她美好未来,明明是无路可走的悬崖峭壁,他仍然替她跳下去。
施妙音闭上眼睛从喉咙发出冷硬笑声,脑海中是施妹尼在毒瘾发作时疯狂自残的影子,还有那些曾经骑在她身上的男人。如果能戒掉,为什么他从不肯手下心腹吸食白粉,如果能戒掉,为什么对她露出这样悲伤神情?
他永远都把她当做那年收养回去的烂崽毛贼,用心呵护感化。
可是她都长大,同样拥有成年人的判断能力,而她现在光听这些复杂事情被他美化,心中太明白,此刻唯一保护他办法就是将他远远逼走。
她父母家庭,她周身一切都像一潭漆黑发臭沼泽,要把所有出现过的亮光都源源不断地吸进去吞食。
床上的少女喘息片刻,终于攒足一分力气将自己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一把扯掉上面针头。狠着心一字一句道:“我还上什么学?我都找倒真正亲人,大巴钞票供我挥霍,这辈子也不需要辛苦读书工作。也不需要再同你假扮干爹女儿戏码。”
“我高兴还来不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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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是新年他们曾在哈城体会过纯真,纸片是高考那天阿音没能抓住幸运,“阿音,别怕。”是他为她破戒时在她耳边呢喃话语。
——来自作者的小注解。
第一百零二章:救命
殷红血液从手背血管滴在白色床单,陆津立刻拿起找到门口护士站取来沾满碘酒棉签,用力抓住她手腕,按压在伤口。
施妙音仍然在奋力扭动自己身体,年轻的脸庞颦眉冲他尖叫:“你走啊!我不要你的照顾!”
“我现在已经烂透了,哪里配得上你?!你是同姚宁远一样高高在上警官,跟我哪里有任何幸福可能?你们骗我骗得也够开心,现在可不可以都放过我?”
“要不要我也跪下与你磕头求你?我真的错了,不该喜欢上你,也不该缠住你,我不要轻信人过我阿妈老路。我还不想死啊……”
施妙音从床上扭到地上,从来不知道昏睡这么久的人还有这样大的力气。
她人是真正年轻,美丽面孔上所有一颦一笑都那么鲜活,此刻脸上露出从不曾对他展露的不满怨恨,也格外伤人心肺。
陆津眼角已经一片血红,两臂都箍不住她,又被她疯狂反抗中用指甲划伤脖子。
他睫毛低垂盖在漆黑的两片眸上好像死气沉沉大海中破损坠海的坠船。
还在轻轻翘起嘴唇发出“嘘”地哄声,他吻住她耳后发红肌肤,嫌空气传播太慢,直接将嘴唇挨着她的皮肉一遍遍用低哑声音道:“阿音,不要同我闹了,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陆津声音那么嘶哑,让她心神都短暂软化,身体终于脱力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肯放声揪住他手指大哭,他试图翻转她身体擦掉她眼泪。
可脖子上那道血痕明明白白的慢慢肿高,错乱间装进她半透明瞳孔,好像一条鞭子再度打在施妙音脆弱心房。
她以往能为为非作歹的黑道头目提供包庇袒护,可现在拖着这样身体累赘又能为正义的卧底警察做些什么?她现在明白那日陆津为救她杀掉拉坤时候眼中短暂露出的绝望,原来在泥潭推他一把的人根本就是打着以爱为名的她。
柔软颤抖身体终于忍不住悲跄,施妙音垂着没力气的头颅,冲着门外探头进来护士痛哭求救,“救命啊,我不认识这人,护士医生!救救我!快赶他出去啊!”
谁能来救救她,在这样得不到解脱的爱情中解救她和他?
可惜这次天父也都忙碌,根本无暇顾及她内心用力祈求。
第二天早晨办理出院,施妙音仍然是那几点要求,要联系李兆,也要同陆津一刀两断。嘴上的刀子花样变了不少,可却都想扎进轻飘飘的棉花李。陆津只是一脸阴鸷地沉默转身躲出去,几分钟后转而带着萦绕烟味回来,一脸波澜不惊地告诉她不可能答应她的无礼要求。
被强制带回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家收拾行李时,施妙音看到酒行里已经积了一层淡淡的灰尘,外面几辆剩余车辆也都被开走,更没有黑子踪影。
也可以理解,她归根究底才被骗住四年,可是黑子跟着陆津出生日死的日子都有人生三分之一岁月,受到打击更不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