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们的飞机差点坠毁?”
“是的。”贺丞蕴的声音放柔了一些,“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苏彦呢?”楚辰猛地拔高了声音:“苏彦他怎样了?我为什么打他的电话都没人接?”
贺丞蕴沉默了几秒,语气保持着平稳,淡淡说道:“我不知道。”
昨天晚上在贺氏,叶苏彦强硬的态度让他非常恼火。当真以为救了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楚辰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突然又问:“我听人说了在飞机上发生的一切,真的是苏彦救了你们?”
“……”贺丞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Dennis……”楚辰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他几乎是有些悲哀地对贺丞蕴说道:“苏彦要走了,这次谁都留不下他了。”
他说到最后,竟然哽咽了起来:“贺伯伯昨晚上打过电话给我,说他不会反对我和你在一起,他说苏彦已经不欠你们贺家了,让我们也不要再继续利用他来演戏了。”楚辰最后几乎是哭着说道:“苏彦这次真的要走了……”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贺丞蕴没有开灯,他甚至忘记放下手机,他只是茫然地看着手中的电话,还没完全清醒的头脑里不太能理解楚辰刚才那番乱七八糟的话的意思。
叶苏彦……
要走了?
去哪里?
飞往日内瓦的班机起飞的时候,贺丞蕴推开了已经很久未回的贺家老宅。
客厅里光线昏暗,贺怀彰让人拉上了所有窗帘,只留下一盏壁灯,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专心地看着几乎占据半面墙的背投电视,就连贺丞蕴走进去他都没有理会。
电影有点怀旧的味道,配乐还没有做好,但是光是画面,已经可以看出导演和演员的用心。
电影里的叶苏彦,正独自坐在酒吧小小的舞台上,低着头并没有看镜头。
他的身边,是一架棕褐色的大提琴。
贺丞蕴走到他父亲身边的时候,叶苏彦的琴弓刚好便放在了大提琴上,低沉温柔的大提琴音忽然便响起在了客厅里,满载着压抑得让人心都痛了温柔和爱意。
一时之间,就连贺丞蕴都忘了开口说话。
一曲终了,他有些怔怔地转过头去。
屏幕上他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青年,正无意识地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前方。
目光中那样不知所措到绝望的爱意……
那双眼睛,好像和飞机上那双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重合了起来。
贺丞蕴突然就觉得,叶苏彦手里的琴弓仿佛在重重拉扯在他的心上,让他莫名地有些站立不稳,伸手扶住沙发扶手突兀地弯下了腰去。
贺怀彰从头到尾没有看他一眼,却在此时突然淡淡说道:“回来了。”
他们父子之间,从来就是如此相处,没有多少温情,也不会像别人家的父子一样,享受什么天lun之乐。
即便是贺丞蕴几乎是从死亡线上捡回了一条命来,贺怀彰对他,同样淡淡的没什么表示。
“是的,父亲。”贺丞蕴应道。
他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不再去看电影里叶苏彦的表演,只是对他父亲道:“楚辰今天早上给我打了电话,他说您并不反对我和他的事。”
“我没有反对的理由。”贺怀彰道。
贺丞蕴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起来,当初用叶苏彦做挡箭牌,有个原因不也是因为担心父亲会对楚辰不利吗?
“谢谢您。”他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说道。
“你该谢的,是苏彦,而不是我。”贺怀彰按下电影的暂停键,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悠悠说道:“你对他这样恶劣,他都还记得当初你的好,救了你两次性命。这一次,即使他不提出,我也要让他彻底自由了。”
“两次?”贺丞蕴有些茫然,不就是这一次吗?他救了自己一次,便立刻居功自傲,都敢给自己脸色看了。
如果真的是两次,那他……
“是啊,两次。”贺怀彰却突然有些惆怅地说道:“上一次,苏彦才十六岁吧。为了你弄得一身伤,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你却和楚辰跑到瑞士度假去了。我看他难过得要命,却又一直什么都不肯说。这一晃,都多少年了!”
“瑞士……”贺丞蕴突然觉得更加茫然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贺怀彰,就连呼吸都好像变得困难了起来:“那一次,救了我的,不是楚辰吗?叶苏彦他……他明明……”
他明明丢下自己,独自跑掉了。
“楚辰?那娇生惯养的小身板,能打过六个成年男人?”贺怀彰打断了他的话,毫不客气地嘲道。
他微微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两个人之间的隔阂由来已久,像这样几乎可以算得上父子间温情谈话的时候实在太少了。
可是看着那张有些像自己的脸上露出茫然,不敢置信,甚至夹杂着些许痛苦的表情的脸。贺怀彰还是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