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
他嗤笑一声,用手侧比了比自己的腰间,闭了下眼,又微微的抬着头说。
“小矮子,再比也长不高的。还有,别忘记我说过的话。”
她闷闷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再抬起头时,那人已经走远了。
好像,他,莫名的,讨厌自己了。她想,可为什么呢。她又想不通。为什么对她冷淡却给她买鞋,给她暖意。给她,希望。
然后,再打碎。
今日的眼光着实是不同的,走在路上也有人指指点点的。好的坏的中立的都有,因为那场闹剧,她貌似成了知名人物,只她自己还有些迷糊,以为舆论的扩散只维持一会子。
直到,那些目光。
还有些不该听的话。
“她换新鞋了诶,她个土人哪来的钱买这么贵的鞋?该不会去,咦,这么不自爱?”
“早说她人品有问题。苍蝇不叮无缝蛋,昨天真活该。”
“离她远些,没想到学校还有这种人。”
太多不该入耳的话了。她张了张嘴,连申辩的勇气都没有,都何况实情。若真说出来,那才真的是,千夫所指了吧。
何云默默的坐在老位子上,低着头,继续玩弄着草根,她安慰自己,没事的何云。流言前你是一个人,流言后你一样是一个人,没有变化的,任他们说去吧。
反正说出来的委屈都不算委屈,叫矫情。
“哟,小村姑,眼睛红啦?”
那人又来了,含着纨绔的味,叉着腿正坐在她面前,用一根手指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唏嘘的看着她含着水汽的眸子。
何云才算是真真切切的看清陆归舟的面貌。
一双桃花眼狭长得卖露风情,一颦一眸间皆是肆意,他的右眼是颗媚人的点痣,镌刻在黄白的面皮上,唇色淡红,唇皮薄至一抿便如刀刃,一副薄情狠绝的相。
何云皱着眉,她有些念不通,这样好看的少年,怎心肠黑如毒蛇,还只咬着她不放。
上辈子她偷他家猪了吗?
陆归舟手指捏着她右眼下的肤rou,瞧着那水珠随着拉扯,从眼底缓缓流出,滴在他的指甲上,眼睛微微的上挑,再着了看她蔻汁色的小巧鼻头。
软着声说着,“好吧,我道歉。昨天是我过分了点。但你不该辱骂我懂吗?我现在的气还没消呢。你要知道,上个人惹了我,结果便是退学,何云,我对你算是好的了。”
好的?她看着他慢慢放下的手,放在腿间,她没搭话。
“等下是我的长跑比赛。你要站在那一直看着我,结束的时候给我递瓶冰可乐。我便原谅你。”那人这次伸了伸腰,显出修长的腰身,眼神却看着何云。
看她不回话,陆归舟有些生气,一手推了她的右肩一把,嘴里念着,“小村姑,听到没?”力气过大得扯着她还未痊愈的脊背,她貌似才有了反应。
她抬头望了望艳阳天,又垂着头点着,应了一声。“好。”
陆归舟跑一万米,他的速度很快,身手是军人般的矫健,体力也超乎常人,所以何云还算感到庆幸,太阳晒得不算太大。
只那瓶冰可乐,陆归舟喘着气还命令她,“没看见小爷我累得要死,把瓶盖给我拧开。”
他喝水的动作很大,黑色的水滴在下巴处,又溅在地面。
何云怕他溅到她的白鞋上,忙隔远了些,只被他眼尖的发现,他眯着眼,瞧着她的动作,嘴里不大爽利的说着。
“怎么?我有狐臭?”
只这一看便瞧见她脚上那双,白得刺眼的鞋,这下,双手原是搭在大腿上缓气的,现弯着的身子缓缓挺立,握着可乐凹陷的瓶身,挑着眉问她。
“你哪来的鞋?”
何云就知这一幕会来临,她练习了好多次,现今淡定的一板一眼的说着,“垃圾桶里捡的。”
陆归舟不太信,还带着讽刺的说,“哟,垃圾桶里能捡到这么贵还泛新的鞋,你去店里捡的?”
“富人区里,我没鞋穿了就去那凑凑运气,没想到真翻出来一双。再说,我怎么可能有钱买这么贵的鞋。”何云抿着嘴,眼睛也不打闪的说着,只细心的人才会发现,她的食指绕着圈,这是她紧张或是无聊的表现。
陆归舟想了想,想起温醉清爱扔新鞋的习惯,指不定那也有别的人这样做,姑且信了这妮子的话。转而用手蹂躏着她的头发,调笑着说。
“没鞋小爷给你买个不就得了。”
何云不可置否,想着若是他买的鞋,指不定里面全是墨水,老鼠蟑螂什么的,就是为了捉弄她,看她出丑。只这话她是说不得了。
所以只说了一句。“不用了。你不用为我花钱。”
为她花钱?陆归舟这话听得有些别扭,但心里却还有些乐抽抽的,想着这村姑穿自己买的鞋,不就更打击她自尊么。
不知为何,他就是想欺负她,看她因自己而眼睛发红,心里像着沐雨般。这种感觉像是割破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