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黑暗又怕这深不可测的湖面,只能强忍内心的恐惧快步地走。忽然,从腹部传来的绞痛越来越剧烈,她忍着痛,微微弓着腰往前走,不时还要注意保持平衡。
“怎么还不到……”
宋晨晨穿过黑暗,迎来的依旧是黑暗。可她已经承受不住腹痛,停下了脚步,蹲下来以缓解一阵又一阵的痛苦。
像数十个钳子夹住肚皮,又同时拉起来的撕裂之痛。
“好疼……老公,好疼……”
“姐……姐……你做噩梦了姐,醒醒。”
宋晨晨在凌晨两点中惊醒,一身冷汗才知道这不是梦,她肚子很疼,“我老公……孟呈予呢?”
“他出去了,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宋筱筱睡在不远的小床上,一听到声音就急忙过来了。
“好疼……肚子好疼,他人呢,去哪了?”
“肚子疼?别急,我给你叫医生……我马上叫医生过来。”宋筱筱一时手忙脚乱,黑夜中及时找到了床头铃,“医生很快就来了。”她又把床头灯打开,宋晨晨已经是满头大汗,眼神涣散地喘息着。
“孟呈予呢?”
“他在外面呢,睡不着抽烟。我现在就去叫他。”
宋晨晨点了点头,已经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她痛到了尽头,身体一动也不敢动,意识也逐渐模糊。
不一会儿,她惊奇地发现面前忽然大亮,是一大片刺眼而广阔的白光,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她。
很像孟呈予的声音。宋晨晨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下一秒,她仿佛跌进了黑暗,什么也看不清了。耳朵也逐渐失聪了。就像溺水,耳边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又时不时夹杂呼啸的风声。
没等医生来,宋晨晨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4?
4?
孟呈予数着日子等宋晨晨治好病,熟人问的、网上查的资料、医生那了解的,几乎让他成了半个病理专家。本以为治疗会一帆风顺的走下去,直至她痊愈出院,谁也没有做好迎接意外的准备。
宋晨晨做完清创手术,终于缓过气来,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仔细回想几个小时前,真实的痛晕过去的经历,除了后怕,还有些不真切的惊奇。殊不知已经快把那两个人吓死了。
“真的是,怎么会感染呢?”宋筱筱从被窝里出来还没理过头发,外加脸上那副担忧,更不修边幅了,“这医生靠不靠谱啊?还说手术很成功呢,我瞧他脾气不怎么样也就算了,能力还有限。”
宋晨晨脑子里浮现起几次自己偷偷洗澡的行为,默不作声撇过脸去。
孟呈予在另一旁守着,即使背着光,她也能感受到他沉默下的肃穆。
她想了下,轻松道,“没事,我还做了噩梦,现在好像不是那么疼了。”
宋筱筱怪道,“还没事呢,他要是手艺好,你哪用得着遭两回罪啊。再说了你现在当然不疼了,麻药还没过,等麻药你过,今晚谁都别想睡了。”
宋晨晨抬抬嘴皮,“不就是缝针吗,还好,没想象那么疼。”
“再说,我现在困得很,一闭眼就睡得着。”
后半夜,病房里逐渐变得静谧,仿佛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
宋筱筱怕她姐装睡,用各种方法悄悄试探了遍,确定真正睡着了,也没装睡,才把沉静如一座雕像的孟呈予示意出去。
她也不傻,从他这么安静的表现就能猜出,肯定又出什么事了。
“怎么样啊?这次手术没什么问题吧?”
孟呈予在外边一晚上抽掉半盒烟,声音又干又哑,“没事。”
“没事你这么严肃干什么。到底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医生说,她连续经历两个手术,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自身免疫力又不是很好,所以,第二次' 打营养ye' 要延长时间,大概要到年后了。”
孟呈予和她两个约定过了,无论在哪说话,都要保持宋晨晨听不懂的暗语。
“那…有什么影响吗?”
“没什么影响,就是一天不治完,我就总提着一口气,怕拖延时间对以后会有什么影响。”
“我虽然了解得不多,但是住院经验丰富,一切都要慢慢来,既然医生说她现在不适合,那就听医生的,等身体养好再说。”
“我们告诉她吧,”他搓了搓眉头,“等这几天她的伤口恢复了,把所有病情都告诉她。”
宋筱筱第一反应就是强烈拒绝,“肯定不能说了,她还没完全康复呢。要说也得等到她完全健康的那一天,否则没等病治好,她肯定自己先悲观死了。再说,好在不是什么不治之症。等治好以后告诉她,到时候闹也闹不起来。”
宋筱筱在国外读书的那几年,文化知识没学多少,乐观心态提升一大截,改变了许多观念,很多事情也没这么多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