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你不知道流产对身体的危害吗?而且……”
宋晨晨不想听除了“我同意”、“听你的”以外的废话,她干脆地打断他,“原来你也知道?可我怎么记得对田柳婷,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孟呈予长呼一口气,像是瞬间明了了她的意图似的。
宋晨晨本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更何况是怀孕宋晨晨。他抱了抱她,“你和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她知道孟呈予想在什么,一定又在觉得她无理取闹,“我是认真的,趁着肚子还没大,也没这么痛。”
“你是不是疯了?”孟呈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似乎终于开始认真对待她的话。
“你不喜欢没关系,等生下来我亲自带还不行吗?至于你的工作,等身体恢复好了就能上班了。我现在有的是时间陪你,无论是你的年龄还是我的年龄,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不想听!”宋晨晨挣脱出他双臂的束缚,退到床头紧紧地抱着枕头,“你答应就行了啊!怎么那么多废话!”
宋晨晨被他逼出了眼泪,强忍着没有让泪珠落下,“烦死了,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小孩?还说爱我,都是骗人的!如果我不生孩子,你就不爱我了是不是?!”
“当然不是了,宋晨晨,你讲一点道理好不好?”他沉了沉肩膀,“你在试探我?”
“没有!”她抿着嘴唇,顶着泛红的眼眶,“我是在告知你,我不要这个小孩。”
孟呈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不肯认错的孩子。
他也一脸严肃地回答她,“那我也告诉你,我不会同意的。”
“孟呈予!”宋晨晨像只被从水里捞的鱼似的在床上扑腾,表达她的盛怒,“我没有征求你的同意,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主!”
他对她的翻滚熟视无睹,轻声道,“随意,明天就带你去医院,顺便也查查脑子。”说完他就转身离开房间。
“我不去,我才不去!”她朝他的背影大喊着。
“不去也得去。”
“好啊,”宋晨晨瘫在床上,“去了我就把孩子打掉。”
“你一定要惹我生气才开心吗?”孟呈予停住脚步,靠在门框上的手臂布上了青色的筋。
“去呗,早去早打。”宋晨晨脸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宋晨晨总有一千种办法让他生气,而他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消化的。每次争吵结束后,他觉着自己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躯。然而只是觉得,现在,他的五脏六腑气到穿孔,鲜红流淌着的血ye从器官中溢出来,元气大伤。
而始作俑者正闭着眼睛,手脚大张的躺在大床上。
孟呈予漫长地眨了一下眼睛,他需要转移注意,拿了钥匙就要出门买菜。
一转头,背着行李的宋筱筱坐在客厅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的,正扬着假笑朝他无声地招手。
“我去买菜。”孟呈予朝她点点头,换了双鞋子出门去。
“真他妈行,耳朵都听聋了。”等家里少了个人,宋筱筱拖着行李箱回到卧室,途经主卧时,她靠在门口,瞥着宋晨晨。
她姐睁开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闭了回去。
“嘿,”明明是宋晨晨催命似的催她回家,回到了就得这待遇,“行吧,都是惯的!”
“今晚我不吃饭了,别叫我!”
当然,人是铁,饭是钢,肚子饿了还是要吃饭的。
吃饱喝足的宋筱筱捂着肚子横在沙发上,歪头看孟呈予第十次去敲门。
宋筱筱的眼珠转了转,一个词忽地蹦进脑海,她说了出来,“舔狗。”
随后若有其事地点点头,用在他身上贴切不过了。
后面怎么说来着?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你还想不想吃饭了?宋晨晨。”孟呈予等到了漫长的安静。
宋筱筱实在看不下去了,“行了,你管她呢,饿了会自个出来吃的。”
“怎么跟个保姆似的。”
孟呈予又敲了会儿门,举菜盘子的手麻了才作放弃。
自从知道怀了孕,宋晨晨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她以为吵完架会睡不着,没想到闭了会儿眼睛,脑子就没了意识,睡的死死的。
夜里非常安静,房间也十分安静。
凌晨三点钟,宋晨晨在黑不见五指的房间睁开眼睛。
宋晨晨被惊醒了。她没有做噩梦,也不是被饿醒的。
她尖叫了一声,蜷着身子,用力地抓住自己小腿肚——她抽筋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蔓延开来,努力地伸开小腿没能缓解,一遍遍揉着腿肚也没缓解,好像又无数双有力的手同时在扭转她小腿似的,她半趴着痛苦地低yin,忍耐这像被闪电劈开似的疼痛,眼泪从眼角里挤出来,混合着额头的汗水,打shi了枕头。
“好疼啊……”她伸手捞了捞旁边,发现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