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平日,她必会揶揄那胆大妄为的司机一番,可今日另有急迫事,容不得她多想。
终于到了关押那些女子的大宅,她匆忙下了车,忽视两侧士兵的问好自顾自走进去。正要推开那门时,身后的传来一阵脚步声。
“徐小姐要做什么?光明正大抢人?”来人一身日本军服,硕大的肚子泛着油的脸蛋都让她一阵作呕,可面上,沉落仍是不动声色地笑笑。
“吉田少尉这话怕是说得不对,我怎么会抢人。我是受享善大人嘱托替他接妹妹回家。若是吉田你扣下军需官的妹妹,这出了问题可不是小林少佐能兜得住的。”
“可您怎么证明她就是享善大人家的小姐?空口无凭,若是您这样贸然去找,那些女人伤了您在下可不好和小林少佐交代啊。”
“那不妨由您陪我进去找。这是享善寄来的照片,总不会出错。”沉落递上照片笑嘻嘻地看着吉田。
吉田接过照片,细细看了看背后的签名和印章,严肃地对两侧的士兵低声吩咐几句。
“请吧,徐小姐。”
沉落猛地转过身,推开门一股子陈腐的味道涌上来,逼得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房中静悄悄的,她借着昏黄的油灯扫视一圈,屋内三三两两地散落着偏题鳞伤的女子,她们抬起头满怀同情地看着身后跟着几名凶神恶煞的日本军官的沉落。
“谁是叶赫那拉·清桐?”沉落并没向前走,她晃晃手中的照片,眯着眼看了一圈,无人应答。
“你哥哥来接你了。”沉落的话刚落,那些女人眼中的怜悯瞬间换成仇恨和嫉妒,逼得沉落退后两步。
“我是。”一个虚弱的声音自角落里传出来,沉落看过去,一身月白旗袍的女孩扶着墙站起来,怯生生地看着她。
“你出来一点。”灯光昏黄,沉落实在看不清个所以然来,她向她招招手,带着几分风情,那些女人碍于在场的日本士兵只能强压着怒意,眼神却恨不得将沉落撕碎。
那女孩走上前,沉落轻佻地抬起她的脸,比着照片看看,点点头“吉田你看,我可没骗人。”
吉田细细看了看,“倒是不错,可是带走这位小姐可不是在下说了算,还需要……”
“我知道,这让小林少佐知会你们少佐一声就行了。行了,这人我带走了,吉田,知错能改是好事,我相信小林也一定会替你美言的。”沉落笑了,她拉住不明所以的清桐绕过吉田走出去。
“你是清桐是不是?你嫂子是我的朋友,这次是你哥哥让我来接你,可偏生我们这样错过了,差点酿成大错。好在我补救及时。他们没伤到你?”沉落絮絮地说着,将清桐拉到车上,浅笑着看着她。
“你是谁?真是哥哥让你来的?”
“对啊。我叫徐沉落,是滨城日报的报社老板。”沉落伸出手递去享善的信。
清桐接过了,将信将疑看了看“这是真的?”
“当然,你哥哥的私印我们是没有的。何况慰安妇已经是很糟的下场了,跟我走至少结局是未知的,一旦比慰安妇好,你不就赚到了?”沉落拍拍她的手,善意地笑着。
“你和日本人什么关系?”
“这个嘛,我是小林少佐的女朋友啊。”沉落笑看窗外。
“你是汉jian。”清桐冷冷吐出几个字。
“随你怎么想啦。”沉落眼眸暗了暗,瞬间恢复光彩,她取出口红补了补“我要带你回东北,你哥哥在等你。”
“我哥哥是不是做了汉jian。”清桐脸涨得红,手也攒起来。
“这不叫汉jian,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沉落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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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诱慕(二)微h
余下的路程,清桐颇为嫌恶地往一旁挪着,不肯再看徐沉落一眼。沉落倒也没生气,笑嘻嘻地点燃一支烟,烟雾模糊了她的面目,却也把清桐呛得咳嗽起来。
清桐忍无可忍正欲发作时,车子猛地停下来,一串尖锐的枪声在前方响起,清桐尖叫一声扑到沉落怀中。沉落飞速掐灭烟头,温柔地捂住清桐的耳朵,将她揽住。她身上带着柔柔的桂花香,在这混乱中给予清桐片刻心安。
枪声延续了好久才停下来,清桐慢慢挣脱沉落怀抱,不好意思地向一旁靠着,低下头不敢去看。
“老郑你去看看前面是怎么了。”沉落理了理揉皱的旗袍,沉着道。
那司机领了命,忙推开门下了车。
车内静下来,只剩清桐沉沉的呼吸回荡着。
“别怕,我保护你。”沉落安抚般拉起清桐绞在一起的手,握在手里,镇定地对清桐点点头。
“嗯。”清桐低下头,一滴泪砸在皱皱巴巴的旗袍上,显得可怜巴巴。
“小姐。方才不知那里出来几个娘们,拿着棍棒去与街上巡逻的日军拼命,被扫射了。”老郑上了车,言语中透出几分惊惧。
沉落眼神暗了暗,随即闭上眼抽回一只手轻轻拍着胸口“阿弥陀佛,作孽啊。老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