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白夕白女士(7)<七X(凉鹤)|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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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捉虫
我堵住她去路,推她:“那你骗我要我报考到广州去!”
“阿姐,别离开我,对不起。”我呜咽,哀嚎得很不吉利。
我必须说,在我有生以来,我头一次听到一句话的最初反应是想吐,纯粹生理性的胃部不适刺激大脑神经,我下意识觉得食道反酸气。
果然,她嚷起来:“谁不为己考虑?你难道就说你自己没有私心吗?你妈当初不是勾引我爸,我爸能和我妈离婚吗?!你们母女才是最自私最狡猾最无耻!”
我只好先投降了,哽咽问:“阿姐……你要去多久啊?我走的时候你还回不回来了?”
阿姐看着我,眼睛深黑而不可测:“白夕白,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跟爱扯到一起去的,你要明白,至少现在我和陆绍礼都想跟对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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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这才看我一眼说:“放心,那时候我肯定回来了,就算回不来,我也想办法去广州看你一眼。”
阿姐挑着眉毛看我,嘴角往上勾起,反问:“陆绍礼不好吗?。”
“前途前途……我看你只为你自己的前途考虑!从来就不想想我的感受!你就是自私狡猾的人!”
我向后跌了跌,心一刺刺的疼,眼前逐渐模糊,马上就要崩溃大哭,可阿姐却还是发狠到底,用陌生而冷漠的声音说:“肉羹好分人难分,白夕白,咱们各人前途各人挣,你就当我临时变卦了吧。”
这种冷战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直到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三天,她开始打包行李,房间里被她翻得没个下脚地,我也只能躺在床上一边玩手机一边冷冷地看她收拾。
但我没吐,我忍住了,阿姐俯身过来摸我的脸,她手指冰凉,眼眶微红:“白夕白,你快当小姨了。”
她的脸也跟着变了,低吼:“我骗你报考?白纸黑字是你自己写的,你的前途你掌握好不好!”
不知为何,未有先兆,我哇地哭出来,泪水夺眶而奔流,滴到我的脖子里去,像她手指那么凉。
我拼命点头。
看她把内衣内裤卷起来塞进箱子里,又把面霜、乳液、彩妆盒、首饰盒安插在一叠叠的衣服里,我眼睛开始酸痛起来,一抽抽地吸鼻子,阿姐并不抬头看我。
“可要不是你总和老猫说要去广州发展……我也不至于……”我说不下去了,只觉心头一阵恶寒,阿姐竟防我防到要同我玩计谋的地步!
但是她说下一句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了。
她又嘱咐我:“你上了大学也要懂得保护好自己
亲人间的争吵大多是拿着利刃往彼此的软肋上扎,知道对方最痛点,一扎一个准,还刀刀毙命。
我起身走过去,跪在地板上同她一起收拾,趁机伸手去握她的手:“阿姐,你真想嫁人我也不拦你,可你也想清楚他是不是个值得嫁的人。”
阿姐说,我怀了陆绍礼的孩子。
她终于还是说了,这么多年这些话压在她心里一定很苦!千愁万恨皆因此,当初还年幼的她就经历家庭变故,又赶上我出生,大概对我始终抱有难以去掉的恨意吧——原本完整的家庭支离破碎,爱也被瓜分,自己则成了多余角色,她本来就该很讨厌我的。
可阿姐也没嫌弃,她只等我自己止哭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所以我们才要见父母的,这事我没跟家里说,你也替我保密,爸爸知道了会打死我……你知道小岛上这种事……“
“白夕白,你讲讲理,你那么好的分数不去念好大学留在西塘和我一样念三流学校,不是很浪费前途吗?”
我上前抱住她,那种滋味真的就像她要死了。阿姐,她不再属于我了,她要属于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她的爱也即将被一个新组的家庭瓜分不剩,我忽然就理解了当年她的那种失落。
我语塞,犹豫:“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他爱你吗?你爱他吗?”
我脱口而出,如随手往她脸上泼水,她的脸顿时变了几种颜色,眼睛如要喷出一团火,我已经懊恼,但情势不容扭转,只好硬着头皮等她爆发狂怒。
更痛苦的是,你不大可能同亲人老死不相往来,从此一别两宽,很多时候,你不得不跟这个扎你刀的人同住一个屋檐,抬头不见低头见,那种对对方视而不见的刻意就容易把家的气氛弄得异常尴尬。
她从来没爱过我。
她这么说的时候,我却更糊涂,为什么想要结婚还不必有爱。
我和阿姐不止一次打起来过,但每次打完架都有某种默契,那就是在父母面前肯定要装作无事,天下太平,相待如常,可一旦回到房间里,我俩马上变脸,彼此谁也不搭理谁,该干什么干什么,到时候上床一关灯,房内一片寂冷。
阿姐忽然笑了,用手为我擦泪:“你哭什么?好像我要死一样?”
了不起的白夕白女士(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