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零六个月,宏达集团投资建设的展览馆正式对外开放,以“宴遇”为主题的摄影作品展自然也吸引了不少眼球,商界大佬、摄影协会以及相关媒体都来捧场送礼,可说到底还都是因了宏达财团董事的影响力。
在宏达集团经理的坚持下,展览馆前厅摆着总设计师的简介以及一句金字雕刻——全球建筑设计奖的设计师韩诺冬作品。
韩柏辛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那双漂亮而冷酷的眼睛,笑道:“这小子还是那么帅!”
朱宴在旁边挽着他胳膊问:“怎么没有你这个总工程师的名字?”
韩柏辛笑说:“我们工程队更看重真金白银,这些反而无所谓。”
二人相视又一笑,往里走,前面有台阶,韩柏辛抓牢朱宴的手说:“小心点,你这还怀着老二呢。”
朱宴点点头,又不自觉地抚摸肚子,临盆在即,本该在家好好休养,可她迫不及待看这“宴遇”的初展,果然如当初设计模型里的一样——海上升明月,半含山水半含夜,廊桥通梦,夜灯波光浮动,映在水中央,如同在梦境里与月共舞,或驾月而去。
这是韩家父子共同打造他们心目中的“宴遇”。
总经理的摄影作品聚集了很多人,相比之下另外两个小展厅倒显得冷清许多,韩柏辛与人应酬的功夫,朱宴走到隔壁去参观,也是为了躲避别人的注意。
她发现小厅展览竟更有特色,尤其有几个展区悬挂摆放的竟是连续几张女人像,更奇怪的是这些女人像似乎也都是同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长发齐肩,眉目柔情,粉白脸,樱红唇,穿一身红色衣服安静地观望画外人,还有几张画是她穿白裙或黑衫坐在书架旁看书,发呆或是躺在沙发上睡眠……越看越蹊跷,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再近看,这些不是摄影作品,而是绘画作品,而这画中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朱宴猛地倒抽一口气,好像自己就站在镜子面前看另一个空间的自己,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体态是丰盈灵动的,高挑身材,笔直脊背,她似乎眼里盛满哀愁又有些孩童似的天真,笑也笑得含蓄矜持,朱宴越看越觉脸开始发烫,她知道自己被美化了,这爱的滤镜还不是一般的厚……
她想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有这样的本领和耐心去捕捉她,而这个人正是她的心头rou,她连念他的名字都需要勇气,好像那几个字从舌尖一滚出口就会让她心惊rou跳。
诺冬。
“宴宴遇见了自己,这才叫真正的宴遇啊!”
她回头,看见那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今天稍微修饰了一下,穿西服打领带,头发也梳得整齐,眸光奕奕,整个人挺拔干练,只是手里依然还拄着那根拐杖助他前行,他曾对朱宴说,她也是他的拐杖,没了她,他寸步难行。
虽是甜蜜情话,可朱宴仍然心悸,知道他为了这场“宴遇”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你是怎么把自己的画给展出来的?”
“就管金主要了个展位而已,不过这些画的署名是我英文名Nothomb,没人知道这是我,还以为是一个不知名的国外画家。”韩诺冬挤挤眼睛。
朱宴盯了他一会儿问:“你什么时候画的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
韩诺冬回忆了一下说:“那说起来就长了,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穿了件红色衣服,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我应该画一画你,结果一画就画了好多年。”
朱宴摇头笑,可她也不再说什么,她相信他,相信这个人是有点变态的执着,这种执着也正像极了韩柏辛。
韩诺冬看她挺个大肚子似乎辛苦,走近温柔说:“你累不累?累了我送你回去。”
“你还有酒会就好好应酬吧,老韩待会儿就带我回去了,还得去我妈那接天佑,这几天朱磊回来了,我妈还得伺候他。”
韩诺冬看着朱宴,忍不住抬手捏她脸笑了:“你看你多好,有两个男人爱你,这两个男人还可怜巴巴得等你宠,这要是说出去,他们都得羡慕死你!”
朱宴差点回一句——子非鱼,又怎么知道我夹在你们两个中间有多难?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俗话又说,二虎相斗必有一伤,朱宴深谙其中道理,所以在同一屋檐下就只能用她的四两拨千斤之术调和、化解,两头都要顾,两手都要抓,她不可顾此失彼,也不可骄纵宠爱,这样二人才可相安无事,这里的学问和苦处也只有朱宴知道。
这倒也在其次,更要命的是父子若真团结一致起来,她也要遭殃,二人合伙吃她时就都忘了那些前仇新恨,默契竟高度一致,饿狼抢羊般地朝她扑来,恨不得把她从里到外榨干吸干,更别提这个变态还偶尔开她后庭寻刺激,真是混账极了!
二人正暧昧之际,电话响了,是韩雪,朱宴同韩诺冬去门口接她,她今天故意请假来捧韩家父子的场,见了韩诺冬一直夸,夸得韩诺冬有点不好意思,刚要走开,看见宏达总经理走过来打招呼,便只好简单介绍。
韩雪忙恭维道:“您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