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调,想来一开始是打算走高雅路线的,可喝酒的地方又能高雅到哪里去?客人们酒兴一起来,喝多了照样闹哄哄,倒显得在舞台中间演奏古典爵士乐的两位乐手和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只有岑非对那音乐表演深深沉醉,一进入酒吧他的目光就没有从时影身上离开过。舞台上的时影和一个弹钢琴的女生配合默契,演奏着一些优雅中透着俏皮的愉快节奏。此时的他与平时练琴时候的沉稳严肃完全不同,连表情都是生动。两位乐手一个穿着白毛衣,一个穿着白长裙,偶尔还会相视一笑,似是神仙一对璧人。
明知时影是喜欢男人的,岑非心头却冒出些颇不讲理的酸味。同时他也感慨不已,果然时影在台上是熠熠发光的,他仿佛就是为音乐演奏而生,终有一天他会大放异彩,可惜……
“岑总,喝什么?岑总?岑总??”
“嗯?”岑非心不在焉地回答,“随便吧。”
“别说,还真有个酒叫‘随便’。”小杨瞄了一眼酒水单,“那就要一杯‘随便’。”
舞台上的时影并没有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岑非一行,演奏完一曲后,他和钢琴手说了句什么,很快两人风格一变,演奏起了一曲轻柔舒缓的曲子。
岑非只觉得身心一畅,嘈杂的人声仿佛都成了令人安心的白噪音,像是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一切都是最舒适的状态。
“岑总,‘随便’来了。”小杨笑着把酒杯塞进了岑非手里。
岑非“嗯”了一声,也不着急喝,只是端着酒杯闭上了眼睛,享受这忙里偷闲的舒适一刻。
可惜快乐总是短暂。猝不及防间,耳边突然传来“铛”的一声钢琴脆响,大提琴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岑非忙不迭睁眼往台上看去,只见两个醉鬼模样的人正站在女钢琴手旁边调笑不已,其中一个还端着一杯酒,一手抓着女孩的腕子不放,一手粗鲁地将酒杯往她唇边送。
人群中许多人注意到了台上的动静,都歪着头往哪儿看,一时间却没什么人动。
台上的时影把琴一放,“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岑非心道不好,连忙也站起身,往舞台那边快步走去。
时影这边三两下就把女孩解救了出来,护在身后,一面尽可能冷静地和醉鬼周旋。
醉鬼却不依不饶,硬要那女孩“干了这杯”,气氛一时间僵持不下。
岑非心急如焚,恨自己脚下没长翅膀,就那么看着时影接过了酒杯,一口气灌了下去。
原本举着酒的醉鬼好像一时半会儿没搞清楚状况,旁边另一个醉鬼见状气急败坏地去推搡时影:“小兔崽子关你屁事!要她喝!”说罢抬手就去揍时影,时影一歪头躲开了。
这时岑非和酒吧工作人员终于到了台前,七手八脚地把人拉开了。
“先生,您喝多了,到那边坐一下好吗?先生!”经理和服务生忙不迭拖走了那俩醉鬼。
时影松了口气,扭头看到岑非,挑了挑眉:“你怎么来了?”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岑非脸色难看,“就不该让你到这种乱糟糟的地方来演出。”
“管太宽了吧你,能有什么事啊。”时影横了他一眼,回身关切地看向那女生,“还好吧?”
“我没事,学长。我们还……还演吗?”女孩显然有点惊魂未定,怯生生地问。
“别演了,这乱的!”刘总和小杨这时候也已走了过来,小杨一看大美女给吓着了,一时起了护花之心,“我送你们回家吧!”
“也好。”时影点点头,“我去跟经理打个招呼。”说着把大提琴塞到了岑非手里。
好不容易一行人出了酒吧大门,岑非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冬日的冷空气,又看了一眼旁边表情严肃的时影,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学长……”那女生小声问道,“今天的演出费是不是拿不到了?”
“谁说的,经理说他太忙了一时抽不开手,晚点会转账给我,到时候我转给你。”时影安慰她。
女生乖乖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走吧,我送你们回学校。”岑非拍了拍时影的胳膊,“下次别来这种地方演出了,太乱。”
“岑非,我跟你走。”时影突然拽住了岑非的胳膊,用力很大,“你们……麻烦你们送我学妹回音大行吗?”
刘总点点头:“当然没问题。小杨,去把车开过来。”
小杨应了一声,接过车钥匙就跑远了。
“沈心悦,你别怕,他们是我干哥哥的同事,信得过。你回去洗个澡早点睡,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沈心悦扑哧一声给他逗笑了,弯着眼点了点头。
岑非听着那“干哥哥”三个字,莫名也挺受用。
“走吧,你车停哪儿了?”时影紧了紧拽着岑非的手臂,一时间抓得他有点疼。
“跟我来。”岑非一边走一边关切地问,“你还好吗?刚才我还挺意外,以为你会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