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江逾白为什么第一天到霁云就让人给他电脑连上所有监控摄像头!就是要时时刻刻偷看你!”
林臻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厅里的书桌。
虽然电脑屏幕背对着她,但她也知道唐其骏说的没错。
不然怎么解释江逾白来得那么快。
“被江逾白一酒瓶打破了头的那个倒霉蛋是谁你知道吗?”唐其骏虽然是问句,但很快自己回答,“是旅游局的一个处长。”
林臻心里倒抽一口冷气。
旅游局是酒店的领导单位之一,这事大概有点难办了。
“还好打人的是江逾白。”唐其骏不以为意地继续说,“海城的地界上谁不得卖他二哥一个面子?”
林臻又走远了两步,压低声音说:“唐总,这件事你能摆平吗?在不被江家其他人知道的前提下?”
林臻的直觉告诉她,这事被江胜白知道后,江逾白肯定不好过,连带着她估计更不好过。
唐其骏思索了一会儿,“行,我去道歉赔钱卖面子。就说是个喝多了的客人,让底下人嘴严一点,别暴露江逾白身份。”
“多谢唐总。”
“但我不敢保证啊,人家处长说不定认识江逾白呢?”
“尽人事听天命吧。”
林臻挂了电话缓了一会儿,才回到餐桌前重新坐下。
“是唐总。”她先开口解释说,“问我晚上怎么了,善后的事他会处理的。”
江逾白不说话,默默地夹了一筷澳龙刺身,动作勉强地送到唇边,却又放下了,对着盘子问:“你碰到今晚这种人从来都不反抗吗?”
林臻没有动筷子,冷静地解释道:“酒店是服务性行业,客人自然最大。来霁云的客人一般素质不会很低,不至于真做出什么事来,糊弄过去就算了。没必要撕破脸,大家都难堪。”
江逾白抬起头来看着她质问:“对着那样的人笑难道就不难堪吗?”
这样直接的谴责让林臻脸上已经有点挂不住了,“这是我的工作,没有感情用事的余地。”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份工作?我记得你以前说做新闻是你的理想,为什么要放弃理想?”
因为她到海城时找了几份工作,霁云这份是工资开得最高的。她要租房要生活,理想并不是考虑问题的首选项。
这样势利的理由林臻说不出口,只能低头咬了咬嘴唇,许久之后才无力地说:“今天本来我已经快溜掉了,你……反而惹了更多麻烦。”
江逾白闷声不响,但脸上的神情明明还是不服气的似乎对她的胆小怕事很不满。
林臻被戳住痛处,抬眼再看他一副倨傲的样子突然没了辩解的力气,起身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轻声说:“不是所有人都能追求自己的理想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看谁不顺眼就揍他的。为五斗米折腰才是人生的常态。不过我想你应该是不会懂的。”
林臻走前回头看了看餐桌上的菜式,一口气说:“你吃一顿饭就要花掉我一个月的工资,又怎么会理解我不愿得罪客人的心情?怎么会理解别人需要一份稳定的、收入过得去的工作、才能养活自己、照顾家人?”
江逾白被她说得愣住了,转开了脸不做声。
林臻叹了叹气说:“我先回去了,诺诺等着我喂。”
她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背对着江逾白说:“不要在浴缸里喝酒,很危险。”
江逾白还是没有回应。
林臻恍恍惚惚地回到办公室,取了东西套上大衣回家。
江逾白留在她体内的感觉令她久久不能入睡。
与他在一起就是刀尖舔蜜,甜完了就是鲜血淋漓。
夜里三点的时候,她时隔四年多收到江逾白第一条消息:“没有喝酒。”
短短的四个字,跟她四年前追问他下落的那条消息一上一下,令她眼眶shi了一瞬。
半小时以后她又收到第二条消息:“以后都不会喝了。”
他还没睡。
林臻知道他如果收不到自己的回复,可能一夜都不会睡了,于是狠了狠心,发了句“睡吧”过去。
然后江逾白就消停了。
林臻心情复杂地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
第二天一早,江逾白那辆劳斯莱斯和凯文在林臻楼下等她。
林臻没有上车。
酒店就是富人那袭爬满了虱子的袍子,有钱人的八卦一直是酒店里最热门的佐餐话题,昨晚那样一场闹剧以后,林臻知道自己肯定已经成了八点档连续剧的女主角,她不想再给人多添话柄了。
林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一整天在楼里和办公室里,只要她所到之处,交谈的人们都会陡然安静下来。
她也不想再去西餐厅的露台抽烟了,而酒店所有室内空间都是禁烟的,除了西餐厅的露台,就只有主楼后面的草坪和大门外可以抽烟,但是那两个地方人来人往,更不适合她。
江逾白的到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