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跟随自己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这孩子,迟早要埋葬整个陆家。其中的纠葛他也清楚,陆飞星的亲生母亲在十几年前便撒手人寰,而陆家如今的老爷,陆锵林,干下的好事一直都不少。
“司令,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如今时间也所剩无几,请您三思。”
希尔顿咳嗽了两声,语气却始终沉着坚定,不再像以往那样没个正形儿。
希尔顿家的老爷子在一个月前受病毒感染,全力救治了十天,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弥留之际还不忘骂两句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大孙子,家族如今只剩了这根独苗。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等希尔顿长大了,也没时间等着希尔顿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他等不到了。
火葬那天希尔顿一言不发地进了隔离馆,再走出来,他就成了一家之主,脚印都比以前的深了几分。
Slaughter没有再说话,只是拿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身前的桌面,这是他做决定之前的下意识动作。
“观测台报告昨夜Glodia城区传来了异常波动,目前城区的情况还不明朗,是否需要派搜救队进入查看?”陆飞星忽然打破了这份沉默。
他知道Slaughter在顾虑什么,司令从来都是一个杀伐决断毫不犹豫的人,这样的提案,对方绝不会思考那么久。
Slaughter在害怕,害怕自己签署了那份文件之后,危渊会在事后讨厌他。
那是个善良的孩子,陆飞星知道。可惜今天坐在这会议桌边的人,没有一个好人。
“新年横波?”Slaughter问到。
“是。”
Glodia城区会不规律地出现一种爆发性横波,有时隔了几个月,有时隔了十几年,从来都毫无规律可循。谁也不知道这种现象为何会出现,但是有人曾听见过其中传来的新年钟声,于是这个名字就应运而生。
“人还是联系不上吗?”Slaughter看向陆飞星,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焦虑。
危渊不见了。
距离危渊进入Glodia已经快有四个月了,原本他与危渊的约定是十五天之后再出来,但是到了约定时间,对方却还是没有从主城区出来。定位仪显示危渊始终都在Glodia金海之巅停留着,偶尔才有缓慢的移动。
Slaughter一开始担心对方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但是危渊身上的健康检测仪始终显示的都是十分正常的数据。而且金海之巅那种最中心的城区,没有任何人或是仪器能够进入并带出有用的信息。
谁也不知道危渊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往那样危险的深处有去。
Slaughter有后悔过这个决定,但是以利亚要塞当时的惨状却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别无他选。
这四个月以来他从未停止过对那个基地的补给,可是那些回来的运输队员却表示那里的食品只被动过一点,和没有人居住一样。
四个月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几乎就要把Slaughter给逼到崩溃。
“只有您结束这一切了,才能有时间去Glodia寻找司令夫人。”
陆飞星静静地看着面露痛苦之色的Slaughter。
“夫人会理解的,大人。”
Slaughter看了那份提案良久,最终叹了口气,伸出手去将它拿了过来。
“狗屁,你家那个小可爱才不会理解,他绝对会骂你冷血无情丧心病狂。”
战略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伴随着一身浓郁的酒气,Fiona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径直来到了Slaughter的身边拿走了那个黑色的提案。
“绝不可以,那里还有几千万无辜的居民。”
她沉着声音,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正经模样,模仿得很有几分神韵。但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她模仿的并不是危渊,而是另一个人。
到头来,只有她自己醉的厉害,根本不明白。
“少喝点酒。”
Slaughter无奈地皱起眉头,伸手想去把那份文件拿回来,却被Fiona 灵巧地躲开了。
“关起门来开会准备干坏事,居然敢不叫上我。”Fiona拿着文件,眯着眼睛看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人,“也不想想,是谁出钱给你们造了这么多核弹。”
“你真打算把你那个宝贝城堡给卖空了?”
Slaughter看着她,总感觉这个人自从大祭司自杀以后就越来越不正常,有的时候会说一些很奇怪的话。但是Fiona终日酗酒,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发酒疯,还是真的Jing神出了问题。
而最让世人无法理解的是,在她把一切流动资产都投入到这场战争的同时,她居然打开了那扇尘封了半个世纪的古堡大门。
“不想要了,看着烦。”
Fiona撇撇嘴,一边打开了文件夹,醉眼朦胧地去看里面的内容,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