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叫卖声组起了万家烟火,此时此刻堪称良辰美景,好不逍遥。
陈群去付钱,陈酒望着他的背影,努力从他身上找蛛丝马迹,让他和过去那个人重合。
可她仿佛失败了。
面前的这个人,稳重温润,成熟宽容,偶尔沉默,偶尔无奈。微笑是温柔,窘迫是温柔,连拒绝也温柔。
她和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他待人大方,温和持重,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男孩子。
也一点都不像李欢。
一点,一点都办法和过去重合。
他们只有轮廓有一点点相似性。
陈酒久久看着他,直到眼睛酸痛才回头。
她张嘴,无声地叫他:李欢。
他当然没听见。
她又轻声喊:“陈群。”
他还是没听见。
陈酒登时觉得没意思透了,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
真是猪油蒙了心,眼巴巴跑过来,换人家一句“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哦,还有顿烧烤。
可她现在已经饱了,十有八九是气的。
陈酒站起身,对陈群的背影吐舌,王八蛋,你自己吃吧,最好上火,长泡,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想再看陈群一眼,拿着手机转身就要离开。刚走两步,听见远处传来sao动,伴随着几声吓人的狗吠。
叮咚叮咚,金属碰撞,还有犬类哈气的声音。
陈酒呼吸顿住,屏着气去看,果然看见两三条黑毛大狗,打着哈哈往这里奔过来。
烧烤摊这儿的人见怪不怪,本来香味能吸引人,当然也会吸引狗。他们不怕,有的人还会停下来逗弄逗弄。
可陈酒不行,她怕极了,她怕野狗,怕所有犬类动物,看到这几条狗在身边环绕,简直气都喘不上来,手脚冰冷,马上要晕倒似的。
没办法呼吸了……
别,别过来……
陈酒脸色煞白,颤抖着捏住手机,想叫,却死活发不出声音,脑海一抽一抽生疼。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吓得哭出来时,忽然一双手将她抱住,紧接着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包裹,外套盖在她身上,大大的帽子把她整个视线都挡住,陈群一手搂着她后退,一手遮在她眼睛上,把她整个护在怀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听到了一句极低的“别怕”。
很轻很轻,但她听到了。
陈酒埋在面前男人的怀里,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男性的气息全方位将她环绕,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没事吧?”他问。
陈酒抖了一下,才摇头。喉头因为吓怕了,说出来的话变了音调:“没事。”
陈群却误会她是哭了,眼里闪过慌乱,手从衣服下去摸她的脸颊,想擦掉眼泪,笨手笨脚地,戳了她的眼皮,这下真的流出泪来。
“别,别哭。”他有点懊恼,不知道她是被吓哭还是被气哭。但无论怎么样,她一哭,他就手足无措,就后悔万分。
陈群连做好的食物都不想要了,带着陈酒就要离开这里。
可陈酒却伸手拽住他,他们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站着拥抱在一起。
陈群怕她哭,手臂扣着她,不敢乱动。
陈酒在他的味道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感受着这个人鲜活的存在。
他哄着她,完全不在意自己刚才还说让她别再出现的话,笨拙地哄着:“别哭了,没事了……都是我不好,别怕……”
陈酒轻笑,双臂慢慢向上,绕到后背,沿着脊柱纹理,手指紧扣,在身后锁成死结。
她也在拥抱他。
一直以来沉重的嘴角往上挑起,眯着眼,比任何时候都开怀。
——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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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这世上真正为陈酒流过血的男人其实就李欢一个。
陈家父母在她走失的那些年里郁郁而终,找到她这件事便成了陈汀一个人的责任。
他为她吃了无数苦,和嫂子乔禾恋爱多年,分分合合数次,直到找到她才领证结婚。等有了陈小豆,转眼就到奔四的年纪,实打实的蹉跎了年华岁月。
可她多凉薄,这些事陈酒知道得清楚,但没有亲眼所见,总是不如视觉效果有冲击。
十二岁的李欢和二十三岁时一点也不一样,他胆小,爱哭,怕疼,怕黑,讨厌孤独,讨厌饥饿,喜欢别人抱他,谁给他点好吃的就能扬起一张笑脸……
如此热烈,如此明亮,像杂草一样旺盛地生长着,一点也不“陈群”。
陈酒记得很清楚,那是仲夏的某一天,天边还挂着暖红色的火烧云,她牵着李欢走在开满油菜花的黄金街上,李欢噼里啪啦地和她说着什么,她时不时应一句。
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