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大中祥符四年腊月,贝州
天刚刚泛起鱼肚白,洛茜嘴里实在渴的要命,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床边椅子上的杯子,结果杯子攥在手里才发现,里面的一点水已经冻上了一层厚厚的冰碴。这么早也没方法让店家烧水,她无奈的只用里面刺骨的冰水润了下嘴,就又缩回了被窝。
河北路比往年要冷,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洛茜看着窗外叹气。
虽然今年不停的有人在像皇帝敬献祥瑞,皇帝自己也颇为开心,不过老天爷似乎并不怎么看,今年大灾不少,五月,京兆闹旱灾;六月,又是太白昼见。江、淮南闹水灾;七月镇、眉、昌等州地震,八月,又是太白昼见。入了腊月更是厉害,先是京城附近闹蝗灾,后来又是河北、陕西、剑南闹饥荒,再来吉州、临江军江水溢,冲毁了无数的民宅。
而他们所在的贝州就河北路里饥荒闹的最凶的一个,以至于如今已经眼看近了春节,街道上却还是只有淅淅沥沥的几个人,完全看不出半分节日气氛。
洛茜正想着入神,突然她房间的门被人轻轻的推开,洛茜顿时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要知道她的房门可是在里面闩住的。女孩轻轻的翻了个身,故意将呼吸放的很平缓,装作熟睡的模样,然后眯着一只眼看向门口。
借着窗外中微弱的光线,洛茜看到风北辞的身影正轻手轻脚的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带着疑惑,洛茜没有动,依旧装睡,静静的看着男人。
只见他走到洛茜的床边,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伸手往里面摸去。
洛茜正要发火,却发现那人却将她踢到一旁的汤婆子拿了出来,打开布袋掏出已经凉了的汤婆子,随后他将一个新的放入布袋,重新塞回女孩的被子里,然后仔细的给她掖好被角,又用一壶热水换走了她桌子上的冷水壶,甚至细心的将她床边的水杯里的冰水倒了,换上了热乎的。
怪不得大家都嚷嚷今年特别冷的时候,她却总能在温暖的被窝里安眠一整宿。怪不得她每日清早都有温度适中的水可以入口。
也许还不止这些!
那夏夜里的夜夜清风,怕也是男人的手笔。
洛茜眯着眼看着那人轻手轻脚做这些事,缓缓的闭上了眼,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憋闷与委屈一扫而空,她突然觉得若是跟风北辞这样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一路上风北辞都十分照顾她,却从不借此邀功,甚至他做很多的事情都尽量不让她知道。可他们并不傻,这一切都被她和洛千山看在眼里,原本还担心不已的爷爷一个月前终于借口有事溜之大吉,留给他们两个独处的时间。
等风北辞做完这一切,天色又亮了几分,他看着床上裹着被子一动不动的女孩,鸦青的睫毛纤长而浓密,脸颊白皙光滑,像是一个白玉雕刻的娃娃,静静地躺在那里。
风北辞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没舍得像之前那样一走了之,而是站在床边贪婪地看着床上的人儿。
对方的目光带着灼热和迷恋,洛茜即便不睁眼也清楚。
天色一点一点的放亮,屋外的雄鸡又开始鸣叫起来,屋里的两个人一站一卧却安静的如同两尊雕刻。
这人不会是想站到我醒吧?洛茜心里想着。
而她的想法刚刚冒出来还不到一眨眼的功夫,风北辞突然像是话本里受到了蛊惑的书生,慢慢地弯下腰去,凑近洛茜,轻轻地在女孩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一股电流瞬间从嘴唇传遍全身,风北辞的耳中传来阵阵雷鸣一般的心跳,有那么一刻,风北辞几乎觉得自己已经欢喜的死去了。他终于吻了心爱的女孩,即便是偷来的,却已经够他回味一生了。
而洛茜被这一吻炸的一片空白的脑子却醍醐灌顶一般的清醒了过来,
即便她确实喜欢过墨子谦,但是两人却注定有缘无份,这么久过去了,该知道的,早该知道了,该看透的也早该看透了。既然人生要往前看,那她就不该在抱着那一点点缥缈的希望留在原地,那样不但让爱自己的人担心,也更对不起自己。
于是,床上的玉娃娃突然伸出手抱住风北辞,直到洛茜的嘴唇亲了上来,风北辞都还是傻的,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在一场荒诞又美好的梦里,几乎是情不自禁地伸手用力地回抱住女孩柔软的身体。
唇上的触感很柔软却能点燃风北辞身体里最深处的火焰,他一下又一下的贪婪吸吮着,呼吸越来越重,粗壮的舌头遵循着本能顺着女孩的唇缝挤进去,扫荡着她的贝齿,试探着要伸进来。
几乎是同时,一只大手,也抚上了女孩的腰间,开始向上攀爬。
“不要……”
洛茜声音被吻得支零破碎音,却一还是像一盆冷水一般迎头浇在了男人的心头。
风北辞浑身一震,目光骤然清明起来,他猛地推开洛茜窜到了地中央,那已经撑起老高的胯下让他满脸通红,恨不得直接挥刀把那个不争气的玩意儿切了。
“对,对不起,我,我,我……”
风北辞一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