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在鹤城等候一段日子。”
“多谢大人牵挂,此事不急,您在鹤城经营了这么多年,若是大家都走了,人走茶凉,下官可以留下来为您守住这里的关系。”
“哈哈……本官果然没看错人,还是你为本官着想,鹤城富商云集,确实是个好地方,这次为了能入京,上下打点没少花钱,你留一段时日也好。”
贺通判抿了抿嘴唇,嘴里有些发苦,昔日他作为林府幕僚的时候,还觉得这个主子聪明上进,可惜这些年被鹤城的富庶迷花了眼,渐渐地失了本性。
他做了个揖,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至于将来,就不是林志豪说的算的了。
鹤城港,熙熙攘攘的人群蹲守在这,只为了能第一时间看到归来的亲人。
“呸!这些个黑心小贩,连馒头都涨到五文钱一个了!”漕帮的一个小弟嘴里噘着白面馒头,满头大汗地挤过人群。
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从他手里接过纸袋,将包子馒头分了下去,咬了一口,味同爵蜡,担忧地问:“当日三爷说好只出海十天,这眼看就过去半个月了,该不会出事了吧?”
柯有良瘦小的身体淹没在一群壮汉中央,极其不显眼,但他说的话却连漕帮的人都要听三分。
当日,他带着另一支船队出海,风平浪静地过了五天,什么都没见到只好调头回来了。
“应该不会,那么大的一支船队,就是海盗也不敢轻易招惹。我猜他们是遇到陆爷的船队了,再等等!”
这一等直接等到了日落西山,除了级艘出海捕鱼的渔船,依然没有左邵卿和陆铮的身影。
“看来今天是等不到了,再等两天吧,如果还没回来咱们就出海,无论如何总得……”柯有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耳边一声高呼:“快看!是船队!”
他转头看向大海,就看到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几个黑点慢慢靠近,等看清那船队的规模,他咬了下嘴唇,激动地说,“终于回来了!”
左邵卿跟在陆铮身后下了船,入眼的嘈杂和拥挤是他无法想象的,好在漕帮的人在看到他们下船后霸道地清理出一条道来,才让他们顺利出了港口。
一片欢腾的笑声夹杂着几声悲戚的痛哭,那是在得知亲人遇难后发出的哀鸣。
陆铮停下脚步,朝宋汉霖吩咐道:“通知遇难士兵的家属,明日到府衙门领取抚恤金,这笔钱由林志豪出,告诉他,这只是开始!”
左邵卿知道他心里有气,在看到柯有良后,吩咐他从带回来的财物中取出一部分分给此次出海的士兵和水手。
这天夜里,一道消息在黑夜中迅速传开,消息称,陆公爷此次带人出海试行之所以被海盗围攻,完全是因为鹤城官府中有人与海盗勾结,欲陷陆公爷于死地。
傍晚在港口时,无数双眼睛都看到了士兵们的惨状,缺胳膊少腿还是轻的,有超过一百具的尸体被人抬下船,这足以想象当时惨烈的战况。
除此之外,不少人注意到了那一大串被五花大绑赶下船的男人,一个个凶神恶煞,据说正是海上最大的一股海盗。
一起回来的还有数百名失踪已久的男男女女,包括王家父子,这些人原本已经被认定死亡了,没想到竟然活生生地回来了。
通过这些人的传述,那些海盗的身份也被证实了。
随着一个个的消息传开,整个鹤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他们一直敬畏的官府竟然也是残害百姓的凶手。
到了后半夜,知府衙门的大门被愤怒的百姓用石头砸开,大门上的牌匾被人扯了下来,就连门外的两尊石狮也被泼上了狗血。
林志豪打从知道陆铮安然无恙地回来后就满心不安,但又心存侥幸,觉得陆铮不可能知道这事与自己有关。
然后,这样的侥幸在半夜被人砸开大门后就消失了,外头一声高过一声的指责和怒骂,让他面色惨白。
“大人……”贺通判和师爷急匆匆地赶来,三人进了书房,房门紧闭。
“怎么回事?”林志豪砸了一块上等镇纸,像无头苍蝇似的在书房走来走去。
“大人,下官刚才来的路上已经打听过了,您设计陆公爷的事情曝光了,不仅如此……坊间传言,您任职期间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甚至为海寇大开方便之门!”
“什么?”林志豪目瞪口呆,他什么时候为海寇大开方便之门?
“这群愚民!”师爷义愤填膺地安慰道:“大人,这些都只是外人的恶意中伤,流言止于智者,您不用担心!”
贺通判可没他那么乐观,光是勾结海盗暗害陆公爷这一条罪名就足够林志豪掉脑袋了,其他的不过是让他死得更难看一点而已。
林志豪显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打发走了两位心腹下属,冲回房间,吩咐妻子收拾细软。
林夫人一脸茫然地问:“早收拾好了,就等着出发上京的,外头怎么回事?”
林志豪让她将重要的财物搬出来,叫上几个子女和两个最受宠的小妾,带着几名家奴偷偷往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