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今夕何夕。看到屋里月白的身影,顿时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一下牵动全身,疼得直吸气。
“关……师叔!”蓝小米半撑着身,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
关雎把枕头垫高,让她靠回去,端了杯水和药丸过来,淡淡道:“把这药吃了。”
面对关雎清冷的气场,蓝小米向来抵抗不住,也不问什么药,一把抓起咽了下去,噎得两眼直翻。
关雎顿了一下,将水喂给她。
蓝小米猛灌了一口,才觉得神志从混沌中分离出来,身体的不适也开始疯狂叫嚣。
蓝小米瘫着四肢,直勾勾望着房顶,一脸的生无可恋。
关雎替她把了把脉,继而解释方才的药,“你们尚未成亲,许多事情未考虑清楚,还是避免一下,也免得多嘴之人诟病。”
蓝小米反应过来,苍白的脸顿时红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关雎倒没什么表情,道:“师兄已经同长老们商议你们的婚期,这段时间你便安静休养。”
“婚期?!”蓝小米眼眸一张,全是震惊。
关雎点点头,见她这副反应,默了默蹙起了眉,“你并不原意?”
蓝小米看了下她冷凝的眉眼,不安地抠着胸前的被角,呐呐道:“我……我不知道……”虽然之前被薄幸半强迫半勾引做了那事,如今也并没有觉得厌恶,只是一想起来,两人明明是师姐弟,却滚到了一张床上,这种像是硬接上的关系,叫她怎么也消化不了。继而想起魏襄甩给她的话,蓝小米更是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你既不愿,我同戒律长老——”
蓝小米一听,急得又正起身,顾不上疼急吼吼道:“别别别!师叔你千万别跟长老说!”她再没心没肺,也知道这事不比寻常,戒律长老若知道了前因后果,指不定就将薄幸逐出门了。
关雎大抵知道她心中的纠结,让她自己好好想想,临出门时,还是宽慰道:“门中上下对你们也是乐见其成,你不必担心这些。”
蓝小米蔫耷耷地应着,等关雎走了,忽然找着重点。门中上下?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薄幸对她的的心思?敢情就她一个二傻子?蓝小米顿时被雷劈了一样。
除了这些纠结,蓝小米觉得滚床单滚到下不了床,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好在其中隐情只有师父顾三问和关雎知道。听关雎说,薄幸也在隔壁休养,蓝小米还有点幸灾乐祸,叫他不知节制!
不过蓝小米也就腹诽两句,在薄幸面前就是只斗败的公鸡。她现在才知道,对这个师弟的认知自己远远不够清楚。
是夜,蓝小米早早便睡下了,睡到半夜觉得口渴,迷迷糊糊一睁眼,看见跟前杵着个黑影,吓得直喊娘。
“小米。”
听到薄幸熟悉的声音,蓝小米松了口气,继而有点炸毛:“你半夜不睡觉想吓死人啊!”
“我过来看看,昨日……”
话里未尽的意思,蓝小米也明白了,见他转到桌前摸灯台,急道:“你别点灯!”她都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光听他声音脑子里就全是昨夜缠绵的片段,羞都把人羞死了!
薄幸听了她的话,走回床前,摸索到她的手腕探了探,才放心下来,然后就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纵然屋里黑黢黢的,蓝小米也能感觉到他毫不避讳的目光,有些无措地拿被子把自己包起来。想问他如何了,嘴唇张了几下,窘得开不了口,气氛格外的尴尬。
薄幸在这时开口:“师姐怨我么?”
蓝小米不禁撇撇嘴,暗道这会儿卖乖喊师姐了,以前死活都不肯,说他是师弟还闹脾气。
“怨不怨也罢,我对自己的决定从来没后悔过,师姐还是尽早适应吧。”
蓝小米给他两句话一噎,气得什么尴尬、窘迫都忘了,嘟囔道:“话都让你说尽了,还有我什么事!”
薄幸轻笑一声,忽然上前揽住她。蓝小米浑身一僵,将被子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个头。
“你、你别靠我这么近,怪热的!”
“热还裹这么紧?”
“……”
薄幸觉察到她越往里缩,一点不客气地将她搂过来,长臂一伸,囫囵个地抱满怀,声音轻淡又坚定地诉说着情意。
“我知道有些事我做得不对,我愿意用一辈子来偿还,只是师姐不要再躲我怕我。你是知道的,我并不会伤害你。”
“谁稀罕你的一辈子……”蓝小米见他恢复冷静自持,思考了良久,才敢小声提建议,“我、我知道了……但是能不能不要那么快成亲,我总要时间……”
薄幸勾弄着她耳边的头发,温言道:“我只是告诉师父一声,婚期在明年。”
蓝小米小小松了口气,完全没意识到薄幸的潜在意思——成亲是迟早的。
薄幸敏锐地感觉到她的抗拒消减,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
其实蓝小米自己也没发现,她对薄幸亦是无比纵容,要换个人,估计早就被一剑穿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