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了!
她焦急地寻找着趁手的工具,这个玻璃可不是普通的玻璃,12mm以上的大口径枪弹也只能勉强能留下点痕迹,必须特殊工具才能击破。
“我俩要是这样死了,还能再重来一次吗?”
“不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有用的工具几乎全被转移,她能找到的只有一根Jing钢灯架。
“完了!我放弃!”
数字跳到了“1”,她一把甩了灯架抱住玻璃舱,闭上眼睛:“老公!我陪你一起死!咱们下个世界见!”
“等等……”
“等什么?”
“你把眼睛睁开!”
掀开眼皮,正对上一双黑曜石般明亮深邃的眼睛。
“他……他是醒了吗?”
“他让你走开。”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嘴唇在动,连忙退开,“我走了!”
男人肌rou紧绷的臂膀抬起,“嘭!”玻璃舱应声而裂,如尖叫般急促的警报同时响起:“10—9—8……”
我是丧尸·告别
瞬间天旋地转,身体腾空,被猛地伸出的铁臂捞起挟在臂弯,眨眼间移出实验室。
“你——”话没出口,防护面罩迎头而下叫她闭了嘴。
“……3—2—1”电子音发出最后警告,大地震颤,空间下陷,她一阵头晕目眩,什么也看不见,随着男人迅捷的动作向上攀升。
“轰隆隆——”砂石倾泄而下,四面八方的重力骤然压迫而来,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她被男人护在身下,眼前一片漆黑,空气变得稀薄,过滤器里的氧气也不够用了。
“嘭!”实验室进入爆破程序,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两人的身体几乎被翻滚的气浪掀飞,男人死死将她焊在怀里几个翻滚后稳稳落地。
她震晕过去之前似乎听到一声闷哼,心想,原来他还是会疼。
屏幕上的研究所消失在了地平线,陶嫣捂着嘴不可置信,踉跄着差点跌倒。
“教授!霁瑶不见了!”去休息室拿东西的吴东没看见人,找遍整个机舱也没有。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教授急道:“快看监控,她有没有下去?”
“是我……”一旁的陶嫣已经哭出来:“她昨晚来找我,她说她父亲留下了压制病毒的血清,她想试一试,我给了她秘钥……”
“你!”教授气极:“她怎么可能会有血清?她对袁驰的执念不比你浅,如果有,她早拿出来了,这么短的时间能干什么?”
那孩子什么都不说,他原本是想让她见一面了了心愿,没想到她竟倔成这样,“陶嫣,你太让我失望了,不顾后果,意气用事,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陶嫣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而监控里霁瑶独自走出了舱门,她回过头对镜头笑了一下,挥了挥手,孱弱的身影消失在了屏幕里。
根本没什么血清,她一开始就决定了离别。
霁瑶是被冻醒的,太阳落山,气温骤然下降,身上还穿着防化服,依然冷得打了个哆嗦。
目之所及一片金黄,夕阳西下,黄沙漫天,远处落日的余晖将男人瘦削的身影拉得颀长,横亘于天地之间,苍凉寂寥而不可动摇。
她摘下面罩,缓缓向他走去。
脚踩在沙粒中细微的“沙沙”声惊动了他,他回头,金色霞光勾勒出俊朗的侧脸,温柔得不可思议,然而他的声音却是平淡的,“你是谁?”
霁瑶痴痴看他,心里冒着粉红泡泡,“为什么他每一世都那么帅?”
他微微蹙眉,看着陷入痴傻状的女人,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我是你媳妇……”她脱口而出。
眉蹙得更深。
姐姐又忍不住出来吐槽:“你清醒一点!他现在可不是土匪军阀头子!”
霁瑶轻咳一声,垂下头,小声说:“我是霁瑶,霁博士的女儿。”
袁驰看着这个瘦弱的女人,将她与记忆中那个自闭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除了身量高了,样子倒没怎么变,遂声音放缓了些,“为什么不走?”
“你忘了吗?”她抬头,委屈地看着他,眼里有泪光在闪。
刚松开的眉头又蹙在一起,他只记得这个小姑娘很怕人,总是爱躲在角落。
霁瑶不指望他想起来,兀自抽抽搭搭说着:“我是你的童养媳啊……”仰着一张苍白的小脸,眼睛却亮得惊人,认真看他:“你不记得了吗?”
他想起来了……
有时出去搜集物资找到一些小姑娘用的东西,顺带叫人给她送去,队员们开玩笑说他给自己找了个童养媳,一句笑言没想到传到她耳里,她还听真了。他也不想解释,看向天边,最后一缕阳光即将消失,黑暗就要来临,“走吧。”
他大步走向她刚栖身的地方,黑色背心,迷彩军裤,肩膀与手臂残留着干涸的血痕,伤口却已经愈合。
他捡起面罩回来给她,“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