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已到中原,却又暗许了终生呢。”
许亦涵心思何等敏捷,从他话里又划出个重点来:当初宋云寒也是逃婚出来的!
这可又是一个重磅消息,好啊,那憨小子,竟然敢逃她的婚,虽说是她先逃了婚,但她逃婚……她逃婚是为了和他江湖再见!他呢?竟然看不上她,逃婚了!许亦涵明知自己无理取闹,还是恨得牙痒痒,在心里给宋云寒记了一笔黑账。
“你还好意思说……”许亦涵转过脸面向他,似嗔似怒,手放在江明瞳胸口,口中幽幽道,“我在沧浪山庄看到你了,你和她……”
她其实也只看到他和唐小霏在擂台上眉来眼去,没什么实锤,但话说了一半,就好像后头有万千说不出的醋劲,闭口不提,却用手狠狠推了他一把。
江明瞳原本还沉浸在肢体接触的迷醉中,冷不防被这么一暗算,险些跌下去,弄得颇有些狼狈。
许亦涵见状,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是一副又心疼又吃醋,不肯服软的样子。
她这留白,比说多少话都有用,江明瞳恍然大悟,又暗自心虚,以为果然被她看到了自己勾搭唐小霏的情景,自然又是一番不打自招的赔礼道歉、强行解释,左哄右哄,末了才道:“原来你是和我赌气……想不到,咱们是一样的心,却闹出这许多误会来。”
他在那说了无数“掏心窝子”的好话,许亦涵顺水推舟地应和着,彼此暗怀鬼胎,因而到后来,竟真像一对闹完了脾气、把话说开又可以和好的情侣。可见世间有些畸形的感情,跳出来旁观,大家都觉得荒诞不经,但若深陷其中,便似着了魔一般,连鬼话也当人话信了。
两人这样虚与委蛇,许亦涵看着差不多了,问起他的近况以及打算。
江明瞳倒也沉得住气,又推了好一会,半真半假、虚虚实实地东拉西扯,直至月上中天,才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亦涵,月狼可是把《明鉴兵谱》给了宋云寒?现如今在他身上吧?”
提到了重点,许亦涵一转眼珠,信口道:“大抵是吧,怎么?”
江明瞳道:“你还不知道呢?寄情岛可是被他害惨了。”
人傻钱多四少爷(三十)搞事?看谁搞得过谁? 这才是说到要紧处!
许亦涵暗皱了眉,听他添油加醋地说了许多,才得出大致情形。
那日之后,一对少年夫妻救走了月狼的事便在江湖中传开来,白道上诸多门派与势力嘴上说要拿住月狼惩恶扬善,实则记挂着那本《明鉴兵谱》,故而不管明里暗里,都纷纷打探他们的下落,黑市上也出动了不少组织,整个江湖暗流涌动,唯有深处漩涡中心的许亦涵和宋云寒两人反倒浑然不觉。
正当紧要时,不知怎的出了一桩奇事,有一个黑衣人夜里潜入聚德山庄闹事,打死昆仑派两个忠心耿耿的长老,还接连出手,伤了五大门派数名弟子,他口出狂言,嘲笑中原武林现已没落,他日振兴,舍他族有谁。那人离去时,被一名武当少侠缠住拉扯,身上落下一个随身物件来,可巧江明瞳在附近,当时就认出是宋家的盘龙玉佩。据江明瞳说,在众人的追问下,他不得已破坏了寄情岛不外泄身份的规矩,说出了玉佩来历。因此,五大名门大动肝火,总共集合数十位高手,往寄情岛问罪。
寄情岛百年来无人进出,江湖中多有传言,故而好奇者有之,跃跃欲试者有之,唯恐不乱者更多。自许亦涵坏了寄情岛机关,外渡中原以来,其后又接连有宋云寒出岛、宋云衣奉命出岛寻人、江明瞳自告奋勇同行,一时间出入者多起来,开了这个先例,便是再禁不住。故约莫半年时间,四大家族商议后,索性开了禁令,允许族中子弟外出游历。
寄情岛的人出来得多了,江湖中怎会没有风声,是以中原人前往寄情岛探秘的心思也日渐活跃。要说这一次五大名门齐齐出动,也并非纯粹为了兴师问罪,还因他们都暗中收到了神秘人消息,说那个拿了《明鉴兵谱》的少年正是寄情岛宋家之人,借此事可上门去讨要。另一层顾虑便是,寄情岛突开禁门,不知意欲何为。何况彼此互相阻隔多年,底细不明,故几位掌门也有趁机去试探岛上实力的心思。
看官留意,但凡一人行事,自然结合自身处境与利益,受多重因素影响,或连手下在身边絮叨、床伴吹吹耳旁风也可能令其或为某事或不为某事,因此这些因果,是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只消略略知晓一二便是。
此刻许亦涵怎能不提防着江明瞳?因而对他说的话始终存着疑心,把里头的是非与行事动机都摘清楚,只捡一些稍有人对峙便瞒不住的事实来信,到底心中有了数。
她在肚中揣摩斟酌许久,嘴上却一惊一乍道:“怎么这样?那你我家族,岂不是也被宋家牵连了?”
“是呀!亦涵,因你跟宋云寒是一起的,我怕你也遇见什么事,才忙忙地来找你。”江明瞳说着,旁敲侧击道,“那盘龙玉佩,只有宋家嫡系子弟才有的,素日贴身带着。当日拣着的玉佩,我亲眼见了,实非伪造。莫不是果真宋云寒……”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