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无数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鸡啼三声,天边已经泛出鱼肚白,整个天都城里却安静的吓人,除了身着盔甲跑来跑去的军人和禁军之外大街上一个人都没
有,就连打更的都躲起来避祸了。百姓们早就被半夜的炮火惊醒,女人们哄着孩子重新睡着,男人们则纷纷躲在窗缝里紧张的
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军队。
养心殿外,太后端坐在椅子上,旁边围着一圈的炭火,女人紧锁眉头,焦急的等着里面搜索的消息。
而此时的秦家的正厅里,秦老爷子端坐堂上,旁边的主位上坐着天霖,左侧坐着面色有些苍白的秦邵。而其他人则随便的找了
个位置坐了下来。丫鬟们端上了热茶和茶点,一众人低头安静的吃喝。
这里似乎一下子成了整个京城最安静祥和的地方。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所谓的安静祥和下面,却是酝酿着最大的惊涛骇浪,一
个足以影响整个大渝的巨浪。
韩清瑶将手里的茶水喝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今天大家汇聚一堂。那么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吧!”
室内一片鸦雀无声,没有任何人张口说话。
“好我就先说说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长辈们赐教!”韩清瑶将茶碗放下,缓缓的说道:“自从父亲将我当年被掳走
一事告知,我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孩子是一个家庭的未来和希望,所以一般人家对孩子的保护都是最严密和细致的。普通家
庭里尚且如此,高门世家更甚。而我,作为堂堂公爵府小姐,嫡长女,居然被个什么狗屁天神教在家里给抢走了!就算是别
苑,这事也太过蹊跷了吧?且不说秦家的暗势力鸩羽和黑云骑,就说这三四百的府兵也不是吃干饭的啊!我当时只是个幼儿,
又不是自己乱跑的年纪,难倒秦家的防卫真的差道连个幼儿都保护不了的地步了吗?”
这次就连冷释这种不善机谋的人都已经听出了这件事里的猫腻。他有些紧张的一把拉住韩清瑶的手,手心里都是细汗。
韩清瑶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继续说道:“我是在河边被唐氏发现的,也就是说,这个进出公爵府如入无人之境的天神教,
居然稀里糊涂的把我扔进了水里头。这把这样的一个千辛万苦抢来的人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扔进河里,到底是他们的脑子有病,
还是他们当时慌不择路,决定想要拉着我一起同归于尽呢?
不过既然父亲说了,我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不想我知道,我就没有继续找父亲打听。不过我这人就是这种有问题不问就会
憋死自己的性格,于是我打着对付天神教的旗号派人潜入了现在的永生教,目的却不是单纯的打击他们,而是去寻找答案。”
庆王惊讶的转头看向韩清瑶,原来当初她并没有让黑云骑直接去踏平永生教,而是派了锦娘和兰若离打入进去目的并不是简单
的从内部瓦解对方,而是为了查明其中的原因。
韩清瑶微微一笑:“果然,锦娘不负所托,给我带出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一个老教众曾经醉酒后无意中说,当时父亲在捣毁
天神教总坛时,总坛里的所有人居然没有做任何的反抗,而只跪地等死。这就很不正常了,就算他们不想反抗,也不会连求饶
都没有吧?于是锦娘按照这个思路打听下去,发现当年的天神教看上去是教主在主导一切,但其实他不过是个摆设。天神教的
背后,有世家背景。那么结合上面的发现,就不难猜出,天神教其实身后的背景就是秦家。所以,我所经历的所谓劫持,其实
不过是秦家自编自导的一出戏罢了。目的就是除掉已经暴露的天神教,壮士断腕。”
韩清瑶话音一落,就见秦家父子的紧咬牙关,避过了女人咄咄的目光。不过韩清瑶并不在意,她要的并不是对方的答案。
而一旁的东方政虽然表明上完全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被女人的分析震惊不已,他之前一直是在远处观望,认为韩清瑶就算再
厉害,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战胜东方明和尹奉祁也不过是对方一时轻敌大意了。可如今他真的站在韩清瑶对立面的
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了这个女人的厉害之处。
庆王和冷释一左一右的投来担忧的目光,韩清瑶微笑着对他们点头,然后她继续说道:“那么为什么秦家要自断一腕?那是为
了结束一场持续了八年的大清洗。”
“什么大清洗啊?”天霖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还记得尹天枢的爷爷也就是尹奉祁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韩清瑶笑着问天霖。
“他是因为谋逆……”天霖猛地明白了,说道:“你说的大清洗,是清洗那次谋逆案里的家族和势力吗?”
“差不多!”韩清瑶说道:“准确的来说,是为了清洗那场莫须有谋逆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