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菱染!”秦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道:“你怎么能拿性命开玩笑?”
“这个!”菱染抬了抬手腕,给两人看了看她手腕上的玉牌,道:“我故意撞洒了一点酒,用玉牌试了一下,确定并不是什么致命毒药,这才敢将计就计的。”
说完她轻抚了下男人的后背,低声哄道:“不怕,有了这个玉牌我百毒不侵。”
秦晏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却最终将责备的话统统咽了回去。
“我得到消息,明日朝堂上将要众议禁军副指挥使的人选是吧?”菱染往秦晏的怀里缩了缩,道:“江世昭是个废物,主要拿主意的是永安公主。今天闹了这么一出,给江世昭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忤逆圣意。而永安公主自知理亏,也不会太过执拗要自己的人上位。所以陛下您是不是想着明天朝堂上将这个位置陛安排成您自己的人手担任?”
这的确是燕子枢想的,所以他才会在刚才敲打江世昭。不过,这时燕子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的等着女人的下文。
菱染说着突然咳嗽了起来,秦晏急忙拿了水喂她喝下缓解了半晌之后,她缓缓说道:“不过我觉得这是下下策。”
“为何?”燕子枢终于被女人的一番话勾起了兴趣,踱到椅子前坐下,问道。
“若您还是摄政王,自然要如此,”女人的眼眸骤然一抬,和燕子枢的眼神对视,缓缓的说道:“可是您现在是皇帝。要做的不是拉帮结派,而是利用所有人为您效力。无论是他们的长处还是他们的短处,甚至是他们之间的矛盾。您都应该了如指掌,并随时能为您所用。”
燕子枢微微有些惊讶,这些知识他自然是明白的,可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过,作为一个贫民出身的女人来说,能了解这一点并熟练运用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看似无害又柔弱的女人,似乎终于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控制朝臣的了。
女人继续说道:“无论对方和您的意见是否相同,无论对方对您的态度是否恭敬,只要目的一致,您就应该视为可用之人。比如耿直不阿的禁军校尉周刚,他前几年一直不被重用,问题就是他太过正直,不依附与任何一个党派,所以没人提拔他。我勉强将他拉到了校尉的位置上,他确气的差点要辞官,是我反复保证不会挟恩已报他才勉强留下。可是您是皇帝,并不是什么党派,提拔他就是提拔人才。只要禁军里有他,京城的治安自然无需担心。”
“还有!”菱染说道:“人无完人,国家是您的,可不是他们的,跟他们讲什么Jing忠报国没什么大用,实实在在的官位和钱财奖罚才是最有效的。与其拉帮结派,不如制定一个可以沿用的制度来管理他们。”
燕子枢眼睛一亮,这一直以来都是他心里最想做的,他和很多人都试着谈起这个,却都被否决了。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也和他有同样的想法。
“那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燕子枢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和天霖一直想要推行新法,虽然前期还算顺利,但是毕竟动的只是百姓们的利益,还没有动到贵族头上。”菱染说道:“所以最难的就是这一部分。本来我们打算借着天霖假死为由头,让新法顶着‘先帝遗命’下达下去现在看来是实行不了了。”
菱染说着想起当时三人在制定这个计划时对未来的希望,顿时胸口一疼,一口血又一次喷了出来,吓的秦晏直接冲出去找太医。
她看着秦晏出去,用极快的语速说道:“我已经联络了宋家,我们准备用两年的时间打垮其他大世族,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这样到时候皇上您只要动我们一家的利益就行了,而我们绝对不会反抗。不知道陛下敢不敢赌?”
这时,秦晏已经带着太医来了,菱染骤然闭了嘴,闭上眼睛假装休息。
一旁的燕子枢看着太医不停的忙前忙后,一言不发的迈步走出了房间。
三日后,皇帝下旨封菱染为辅国长公主,随朝参政。
中州历195年,7月,宋家和菱染联手,终于击溃徐家成为了大周第一诸侯。
中州历196年,2月至9月,周天子开始对宋家和菱染的联盟进行打压,相继从他们手上将采矿、铸币、制盐等收归国有,而令人震惊的是对方竟无半分挣扎,只是乖乖的将这些东西交出。
中州历196年,11月,菱染殿前失仪被天子训斥。
中州历196年,12月,楚落成被认命为庆州太守。
中州历197年,2月,长公主菱染因贪没建造宫殿款项被关入天牢。
中州历197年,3月,由永安公主求情,菱染被释放,却被罚禁足三个月。
中州历197年,4月,天子同意菱染奏请,解除楚落成和菱染两人的婚约。
中州历197年,5月。
楚落成心不在焉的走在大街上。三天后就是他与沈嫣的大喜之日,可是他这个准新郎官却私自偷偷的跑出了府,只因为那高挂的红绸彩球让他看着胸中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