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秀才,后来在县衙做了几年师爷,舅舅是个镖师,
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当年秦氏受不住未婚夫退婚的侮辱,一气之下投河被路过的申猎户给救了。秦氏看中了申猎户的勤劳和朴实,索性就下嫁给了这
个老实男人。
菱染8岁那年,父亲在山中救了个迷路的公子,那公子为了报答父亲的恩情将他们全家从村里接了出来,还在宁州给他们买了房子,并介绍父亲在衙门
里当了个衙役。后来才知道,他们刚刚搬走,村子里就发了大水,好多人都被淹死了。而他们家却因为父亲的一时好心躲过了一劫。两年前,宁州知府
来寒川任职,正好大姐的夫家也在寒川,于是他们一家人就搬来了寒川。
很快,远处传来了鸣锣开道的声音,随后,一队衙役负责开道,后面则是雄风飒飒的披甲武士,而后面是一队马队,一名少年银盔银甲端坐马上,他身
后是一同带来的各位副将。在就在高楼上等候多时的少女们急忙洒下漫天花雨,路边的鼓乐队开始演奏乐曲,同时,鞭炮也开始响了起来。
菱染伸长了脖子看向那马上的少年,多年不见,不知那人还记不记得自己了。
秦晏长菱染两岁,本来他这样的身份应该舒舒服服的待在王城里享清福,跟着那些世家子弟一起遛遛狗,斗斗蛐蛐什么的,可惜他母亲早亡,父亲又娶
了个泼辣的女人续弦,不愿意呆在家里,就跟着叔叔在军营里混日子,后来秦将军去了宁州,他也就跟去了。
要说她们两个完全天上地下的人还是“不打不相识”,当年菱染不过十二岁,秦晏刚来宁州,正巧遇到她跟城西的二狗子打架,二狗子家里是卖古董
的,自然穿的人摸狗样的。而菱染当时特别淘气,每天把自己弄得跟个泥猴似的。她俩这一打,秦晏以为菱染是小偷,二话不说就把她给扔河里了,还
好她水性不差才没有被淹死,后来知道是场误会,他便笑嘻嘻的请她吃了顿饭说是赔罪。谁知道从那以后秦晏就跟块狗皮膏药一般的黏上她了,三五不
时的就去她家找她玩,见面就是一通冷嘲热讽,弄得街坊邻居都说她跟他是一对欢喜冤家。菱染也好奇的问过他为什么缠着她,秦晏只是说自己闲着无
事。最后菱染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些少爷们的行事,平民百姓这辈子估计都弄不懂了。
后来少年进京备考,临走前特意跑到菱染面前叮嘱让她等着他。不过,他前脚刚走,申家就搬家了。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打听到他消息的时候,他已经高
中武状元了。
队伍一点一点走近,少女的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马上的少年。少年嘴角噙着一抹笑,眼底却隐着一丝看不清的轻
蔑。要不是菱染和他熟识,甚至都以为他就是那个得体知礼的少年将军。
眼看浩荡的队伍就要从姐妹二人面前走过,菱染回忆起当年少年离开时泛红的耳根和躲闪的眼神,顿时心头火热,情不自禁的轻呼了一声:“皓瑾”
少女的声音不大,在锣鼓喧天的背景中几乎像是一只蚊子叫,而就是这一声,却胜过那些恭维和赞美,清楚的传到了少年的耳朵里。他瞳孔一缩,猛地
勒住马缰,瞪大了眼睛向四周望去。果然,他很快便在人群里见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目光交汇的一瞬,少女脸颊微红,却还是对着他微微的点了一下
头。
秦晏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强迫自己放弃冲上去抱住对方的冲动,抬手叫来一名侍卫,附耳嘱咐了几句,随后才一夹马腹,继续朝前走
去。
而那双之前未染半分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却满是笑意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