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燕子枢请呵一声,道:“你如何知道我要攻打华西的?”
“昨夜我来时,你屋里正在灭灯,最后,只剩一盏,显然,你不是浪费之人,所以之前必是有
需要燃灯之事。”菱染说着,伸手抚了下鬓边碎发,继续说道:“屋中有男子气味,虽不浓重
却也不容小视,可却没有熏香,可见对方虽然来见您时特意沐浴过,却不是风雅之人,可见,
应该是武将,且并不只一名。你手边的《山河记》被反扣在桌面上,看厚度应该是西南诸县。
前日有探子报我,有三名武将秘密来到宁州,且他们都是驻守西南的位置。综上所述,想必是
贤王要对西南某县动兵,诸县中,只有华西镇即是当地吐司固守之地,又是唯一一个不肯归顺
的势力,贤王大人自然是要对付他们了。三位将领中有一人原是闽州人,擅水攻水战。所
以……”
女人说道这突然一停,媚眼扫过一旁已经愣在当地的书童,说道:“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去取
白粥啊?”
书童被问的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就听燕子枢说道:“去厨房准备早膳端过来,还有,让
车夫回去吧!她暂时不走了!”
这时已经有脚步声传来,菱染微微挑眉,问道:“你们谈军情,我这个身份未明的女人在场合
适吗?”
此时,脚步声已经近前,燕子枢却是浅浅一笑,往书案后一坐,说道:“那就给他们一个明确
的身份。”
菱染先是一愣,然后妩媚一笑,回了声“是!”随即,脚下一转,下一刻已经绕到书案后,软
软的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下一刻,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一个颇为粗犷的声音说道:“末将参见贤王!”
“猜猜是谁?”男人没有应门,却饶有兴味的看着怀里把玩着他身上盘扣的女人,低声问道。
“平县太守,李府。”菱染此时已经将一颗盘扣解开,开始弄第二颗,说道:“他久居平县,
那里资源贫瘠,来到宁州之后显然肉吃多了,最近有些上火,嗓子都有些干哑。”
男人一把手按住作乱的小手,低声道:“我留你下来不是做这个的!”
对方显然看到里面人半晌没有回答,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声音不够大,随即又提高了嗓门喊
道:“末将参见贤王!”
“但是我在他们面前需要这个名分!”菱染媚眼却闪出一丝冷意,说道:“毕竟,不是每个男
人都愿意承认女人的聪明。他们更愿意相信,我们的地位是靠出卖色相换来的!”
燕子枢按着女人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缓缓的放开。
在门打开的同时,他衣服上的第二颗盘扣已经被解开,看上去带着些暧昧不清的味道。
门外的三人显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得一僵,他们有些没想到居然那位一直不近女色的贤王居然也
有这样留恋花丛的时候,不过再一看那怀里的女子,顿时都有了一抹心照不宣。
“奴家见过各位将军!”女人声音甜媚,虽说是见礼,却依旧腻在男人怀里不懂一分,像极了
被宠坏的侍妾。
这些人见多了这样的事情,想通了也就见过不怪了。
“你们几个去高奴县收集石脂水,我们用火攻!”燕子枢的声音干净利落,没有寒暄更没有多
余的累赘。
而下面的几个人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行事风格,也没问其他,只是说了些详细步骤之
后,便告辞出门了。
“他们已经走了,你可……”男人的话停在了半路,因为他发现,窝在他怀里的女人已经睡熟
了。
清澈的晨光中,女人白皙到几乎透明的皮肤映着男人蟒袍上的金色,看上去又亮了几分,纤长
浓眉的睫毛在眼睛下形成一片小小的阴影。
男人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摸摸女人的脸颊,却还是没舍得打扰她的好梦,缓缓的收回了手。
半晌,他认命一般的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起,来到那张硬榻上,将女人放好之后,他微微皱眉,
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了些困意,想着反正今日也是无事。索性直接和衣躺在女人身边,闭上了眼
睛。
一年后,中州历191年。
六月的潮湿天气总是让人心里发闷,即便是到了晚上那肆虐了一天的余热却还是留恋的不肯离
去,傍晚,天空中开始飘起雨,细细的黏黏的像飞在风中的蜘蛛丝,一遇到人便会粘在脸上和
衣服上,腻的让人恶心。
岳州,大周王都的西大门,两座大山将它夹在中间,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造就了它一夫当
关万夫莫开的重要地理位置和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