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话看去,果然看见那人的中衣竟然是上好的丝绸所致,夏天穿在里面极为凉爽。那确实不是一般人能穿得到的。
“会是东方明吗?”梅儿皱眉低声问。
“不会!东方明才不会这么蠢!估计是那三位其中一个的手笔。”韩清瑶马上否定,随后勾唇一笑道:“这么早就现身,真当我色令智昏了?”
说完,她抬头看了看周围飞舞的鸟雀,然后翻身上马,面无表情的瞟了眼地上的尸体,对着兆丰道:“这里交给你处理,尸体直接扔旁边的沟里,等会儿到前面县城通知他们来收。”
然后她又扫了眼旁边已经缓过来一些的凌洛城,皱了皱眉道:“马车夫跑了,接下来你只能跟我们一起了。看不下去就上车躺着!别硬撑了!”
说完,她就要提马离开,一旁的梅儿一把拉住她的马头道:“你疯了?这一路上说不定有多少人窥视,你还敢单独跑?”
“他们刚做完一轮攻击,不会马上来第二次,只有这个时候最安全!”韩清瑶说道:“三里之内除了我们没有别人,正好借着时间去洗个澡!”
“何况……”她突然眨眼一笑道:“有西门家的护卫保护,量他们也不敢再盲目往上冲了!”
说完,趁着梅儿震惊的瞬间,女人一提马缰,轻快的跑了。
之后的路程中,兆丰和慎言轮流负责赶车,慎言自从醒来就对三人惟命是从,三人哪怕说话大点声也会让他浑身颤抖。而凌洛城却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出马车厢,韩清瑶也出奇的安静,蹙着眉摩挲着脖颈间早已经暗淡下来的小圆球若有所思。
黄昏时分一行人终于到了最近的县城,找了一间客栈落脚之后,兆丰便去了县衙亮了身份通知他们将尸体处理了才回来吃晚饭。
晚饭是清粥咸菜,而一贯挑食的韩清瑶也罕见的没有半分怨怼,安安静静的吃完就回屋休息了。
“她没事吧?”兆丰低声问姐姐:“一下午都没说话,该不会是病了吧?”
梅儿皱眉摇了摇头低声回道:“我也不清楚,总不会是被人嫌弃了一下就这么消沉吧?”
两人说着无心,一旁的凌洛城却是听者有意。
他本是入京赶考,谁知刚到没几天就遇到了先帝驾崩,按照大渝律法,皇帝驾崩为国丧,民间三年时间内不得有嫁娶,不得有乐宴歌舞,可后来觉得三年时间过场于是“以日当月”,变成了27天。但是科举却是要等到新皇登基之后,觉得前面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时才会重新举行科举,简单来说就是时间不定。
凌洛城得知此事之后拒绝了京中世伯们的挽留,愕然决定回到匪患猖獗的闽州。他是举人有旁听当地政事的权利,于是在他听说海匪扰边的时候第一时间便决定要回乡,哪怕是自己的力量微薄,却也希望呢更尽一份力。
而刚才一幕血腥场景却让他又一瞬的胆怯,事后,他躺在马车厢里想了很久。
他抱着一腔热血准备和海匪开战,可是却被这么点血腥就吓吐了,一时间他自己觉得十分丢脸,于是他当时懊恼的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言辞确实激烈了些。
无论如何,对方算是救了自己一命,自己不但不感谢反而嫌弃,怎么想都像是书里写的那种忘恩负义之辈。
想到这,少年心中一阵愧疚,于是一推碗快步上楼,敲响了韩清瑶房间的门。
得到对方同意之后他推开门,正见女人在擦拭手里的匕首。
韩清瑶一看是他,急忙将匕首收好,正色道:“找我有事吗?”
面对这个已经有过亲密接触却突然摆出一副疏远面孔的女人,凌洛城心里一阵莫名的气愤,以至于本想站在门口解释一下的想法一扫而空,他迈步进屋在女人对面坐下。
而一坐下,他又立刻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少年别扭的举动全数落在女人的眼睛里,韩清瑶的心情一下转好,她眨了眨眼睛,带着些戏譃的问道:“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
少年脸皮一红,猛的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的想要往外走,却被韩清瑶一把拉住,道:“好啦,不逗你了。”
说完,她果然放开了他的手腕,道:“现在能说正事了吗?”
凌洛城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坐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所以……”
他说着顿了顿,直了直身体,眼神却不停的躲闪道:“所以,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就算那些人的攻击目标是你,但是,终究你救了我一命。”
说着,他站起,深施一礼道:“大恩不言谢!”
他一口气将自己的意思说完,抬眼看向韩清瑶,却见那人双手托腮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就听女人无比清晰的说道:“话本里的救命之恩不是应该以身相似吗?”
少年一时语塞,凌家是书香门第,进出之人多半是同等知书达礼之人,个别不是的在凌家人面前也好歹端端样子,于是,一直以来他见过的都是些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人,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