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影子,她下意识地抬头,和他带着笑意的目光一接触,立刻又垂下了眼帘避开来,小满走近了,她急忙忙地搁了笤帚,红着脸背过身去就走,他却不依不饶,和她好像捉迷藏似的,又绕到她前面去,把她的去路拦截住,瞅了空档,她还是逃走了,却还没等进屋,小满却从后面,直接地揽了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像是终于捕到了鼠的猫一样,用力将她堵在墙角的Yin影里细细地亲。
她始终觉得羞惭,心一抽一抽地痛着,却还混了丝丝抗拒不得又难以理解的甜。
那一天,从麦田回来之后,小满就仿佛一匹突然觉醒了某种意识的狼崽子似的,总不分时间场合地亲她,早晨,黄昏,晚上,只要两个人独处着,他出其不意的,就要上去亲她,她躲,她逃,他便更来了劲儿,一定要亲到为止,两个人,好像捉迷藏似的,成天在一个屋檐底下有些滑稽地追来逃去。
小满是似懂非懂的年纪,但她心里,却是明明白白地晓得这桩事情是不对,不该的,可是,除了徒劳地逃,无措地躲,又别无法子,好像一只被人牵着线的风筝,顺着风,随波逐流刮到哪里,便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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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三少爷推开门,只觉得一股热烘烘的气扑面而来,他摘下呢绒帽子拿在手上,一眼就看见水杏正忙着拿剪子裁边。
年关将至,都赶着要做新衣,铺子里的人都在热火朝天忙着,除了姓刘的老板,没一个人抬头,她也是不例外。
当然,次次他过来,她都是不抬头地卖力做着事,实在生意清淡,别人都闲起来的时候,她也自己眼观六路地四处寻着事情做,而绝不需要人来差遣吩咐。她总这样小心翼翼的,低着头顺着眉,又总紧绷着,生怕哪里惹人不满,使人看着,不由自主的,便生出几分怜惜来。
他试探着和刘老板举荐她的时候,一听见是寡妇,又是哑子,不禁连连摇头,原本他也是极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但为了她,却厚了脸皮,提了两次,刘老板卖了他梁家的面子,这才破例收了她。
这一些事他从没在她面前说过,水杏却像自己懂得一样,极识相,极珍惜着这一个来之不易的差事,加上手脚本来利落,缝纫的活又是她最熟门熟路的,刘老板到梁家来拿活计时,倒反过来对她赞不绝口。就是被他说漏了嘴,自己管闲事的事情被阿娘知道了,免不了又掀起一阵风波——和饥荒时自己私自施粮一样,又被罚着在祠堂里跪着思过。好在,只是两天。跪过了,便也罢了。
但帮她的事,他是一些也不后悔的。
不过,要说完全没私心,却也是不真实的。多少,他心里还是盼着能和她近一些。
之前,他自以为确实也是近了一些,但最近,她对了他,却又好像刻意躲避似的,生疏客套起来。
刘老板“哟“了一声道,“三少爷来了。”
天杰一笑,“阿娘托我过来看看府内冬衣的进度。”
刘老板笑道,“天这么冷,这种小事您还亲自跑一趟,怎么不差个小厮过来?”
天杰只是笑,并不接他话茬,水杏一抬头,见了他,也只礼节性地笑一笑,便又埋了头,认认真真地做事。
刘老板觉察到了,会意一笑,立刻走到水杏边上,对她道,“先停一下吧,三少爷找你呢。”
边上帮工的人纷纷侧目。
水杏脸一红,到底推不得,只得暂放了手上的活计,硬着头皮走到天杰身边。
他说,“对不住,妨碍你做事了。”
她仍没抬头,只轻轻摇了两下。
天杰推开门,两个人一道走到铺子外,扑面来的风极冷,还夹了星星点点的雪花,身体便不由得都瑟缩了一下。
她刻意地和他离了一点距离,僵着身子立着。
他有些不过意,对她道,“太冷了,你进去吧。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水杏却只呆看着雪花,心里在担忧着,不知这雪会不会下大,又下长时间,若是一直下到晚上,那小满散了学之后又该要怎么走回来。
见她没有回应,天杰叹一口气,脱了自己的大衣,要盖到她的身上,水杏这才回了神,因他的举动,却是失措着,不停摆着手,坚持着推拒,仿佛这大衣就是个极烫手的山芋似的。
天杰无奈,有几分尴尬地,又穿回自己身上,一时间心里却又有些没意思起来,这么长的时间,就是坚冰也该有些化了,但她却这一块冰,却偏偏越冻越坚实,拿铁锹也撬不动似的。
开始,他只以为她只是忌着两个人的差距,但久了,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或许,并不是他想的这样。
他带点酸涩地说,“其实我对你……”
水杏讶异地一抬头,天杰笑了笑,“不去说它了。我有一句冒昧的话,积在心里长久了,今天问出来,你答了我,从此,便罢了。”
她看着他,万没想到他竟会在这个时候,这样突然的将话说开来,但自己却似乎除了点头,也没别的可做。
天杰问,“你是否已经心有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