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光是这样想,他就浑身不爽。
这句话还是他压着性子问的,若不是,就连声音的音量都控制不了。
林澈停顿了两秒,听筒里传来的是细细的电流音,两秒的时间,她都想不出一个词语来概括她和霍城间的关系。
她换了个回答的方式:“我妈要办假释了。”
这回轮到杜林沉默,林澈一直将事情都揽到她自己身上,她父母的事对于她的影响很大,无论是在性格上还是事业上。
她一句话把他的小情绪浇灭,毋庸置疑,那个人是能把林澈的顾虑解决掉的人,他在这点上确实比不上:“时间呢?定了吗?”
杜林对于这一点一直自责,他作为林澈从小到大的朋友,除了帮她引荐王正平,就没帮上别的忙。
林知书不肯透露任何信息给林澈,林澈不知道,他也查不出别的线索。
“快了吧,再过一个月。”这句话说的很轻松,但背后是她费尽心思的沉重。
“时间出来了告诉我,陪你去接阿姨。”杜林还记得小时候路静婷招待他时,给他舀的绿豆汤,酷暑的夏,喝了一口就是沁人心脾的凉。跟今年一样的
夏天,可如今却事过境迁。
林澈吸吸鼻子,明明无事发生,可眼眶里还是酸涩的受不了。她闭上眼,迟迟才又重新睁开:“好。”
联系林澈的不是霍城,是王正平。
对于路静婷,王正平一直抱着的是乐观的态度。他相信,案件背后的目的只是要扳倒林知书,而不是路静婷这个财务处的处长。
对于这点林澈没有跟他争论,但确实还存在另外一种更坏的可能,只是她不愿多想。
她愿意相信王正平的话,无论是信息的掌握还是对司法的熟悉,她都比不上这位律界翘楚。
林澈在第一时间重新跑了一趟西郊监狱,通知母亲所需的材料。
其实这些由王正平来做就可以,只是她的谨慎要求她要确保万无一失。
假释的流程并不复杂,且不需要罪犯家属准备什么。
只是各个部门的工作效率极低,层层递交材料,并要在法院举办听证会后,才能得出结论。
一系列的流程下来,通常两个月后才会出结果。
一个月,这是她给路静婷争取到的最短的时间。
三天。
仅仅三天,路静婷就准备好了所有的材料,在王正平审阅之后,让路静婷自行递交给了监狱领导。
三天以来,林澈已经习惯了自己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习惯了当晚上只开一盏灯时,其余角落的灰暗。
她在夜里辗转反侧,闭上眼就是见面时母亲两鬓的白发,光是想到就无法安睡。
也就是这三天,宋佳宁回来了。
宋佳宁的邀约她无法拒绝,搬家的事林澈自认理亏,于情于理都要答应。
她随意选了一家评价正红的西餐厅,她不喜欢吃这些,宋佳宁喜欢。
时间就定在了她回Y城的这个晚上。
林澈提前到了,叫了杯热水,没有催促,安静的等。
她今天的穿着跟平常一样,只是画了个淡妆,稍微遮掩了下没睡好的气色。
宋佳宁来的比她晚些,露着腰的紧身背心,下面一条短到腿根的热裤,将好身材尽显。目光灵动,神采奕奕。
西餐厅的菜上的很快,宋佳宁开了瓶红酒,林澈抿了一点,还是苦涩。
今晚的宋佳宁有些奇怪,可她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你怎么搬走了呀?”她的妆很Jing致,她的手踝撑着她的小尖下巴。林澈清楚这个妆不是单纯的为了她化的,她刚刚回来,今晚免不了的玩到通宵。
“家里的事,我妈要出来了。”她点的龙虾意面,半只的龙虾趴在盘子边缘,单单是个空壳,里面的rou都被搅拌在酱汁里。
意面上面洒着芝士碎,香气扑鼻。只是就那么在她面前放着,也没动一口。
宋佳宁若有所思的“哦”了一下,很快,又补上一句小抱怨:“那也没必要这么快搬呀。”她用叉子去戳牛排边的配菜,那土豆条是煎熟的,比炸熟的
颜色要深些,也更韧些,害得宋佳宁戳了几下才戳穿它。
“有点急了,”林澈嘴角上扯出个勉强的笑,有些不该说的话她没法公开放在台面上,索性不说。
她晃了晃高脚杯里的酒,全灌进嘴里。
葡萄酒的味道是涩的,宋佳宁开的是瓶好酒,可她天份有限,确实品不出个一二三来。
那味道散在嘴里,令她皱眉:“给你赔个罪。”
林澈的脸是rou眼可见的变红,她粉底本就打的薄,遮不住一点变红的肤色。
“不能喝还逞强,都上脸了。”宋佳宁笑骂,伸过手把林澈的酒杯没收,话里不是怀疑,只是简单的试探:“你跟霍城怎么样?他欺负你了吗?”
可就是这句话,问的林澈背后森森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