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即使闭着眼也掩盖不住的深邃,他是个混血,宋佳宁曾跟她炫耀过。
只是一眼,她就挪开了视线。
电话挂的很快,直到感觉到霍城在出门前在她额角上的留下的吻。
她秉着呼吸,在被子里的手忍不住的攥紧,在他离开后的下一秒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大口喘气。
又像是想起什么,几乎是从床上蹦起,一把扯住床单扔到了地上,这床还是昨晚新换的。
她往后退了一步,地板冰凉刺激着她温热的脚心。地板上不光扔着的不止床单,还扔着她的牛仔外套,还有,霍城的睡衣。
林澈在第一时间就叫了阿姨,天出了太阳,很亮,她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七点。
陈姨在二楼忙了两个小时,家里的卫生一直是她来打扫,很干净,连死角都不放过,空气里都是消毒水的味。
林澈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化妆,她脸色苍白,没一点血色,像个女鬼,涂了口红之后才勉强撑出一丝人气儿。
她没再磨蹭,拿好钥匙下楼出门。
林澈很少开车,只是她这次要去的地方连出租司机都不愿去。
她一身黑裙,腰间系着收腰的束带,一副墨镜把她波动的眼神遮挡。
奥迪急速飞驰,一路驶上了绕城高速。
工作日,出城的车极少,尤其是这么早的点,她踩足了油门,在超速的边缘徘徊。
城外,Y市西郊监狱。
林澈每月必来的地方,她长相出挑,连登记的人都对她有些印象,而她更是对探监的流程烂熟于心。
办理完手续后被警察带进最里面的窗口,靠着那被日月染上痕迹的墙,安静的坐下。
她身下凳子上的皮都被来往的探视家属磨破,露出里面破败的海绵。
会见室里的光线不好,仅仅是头顶仄小的一个方形窗口,所有的光线都依靠着头顶上的那几盏白炽灯,连出入的大门上都焊着无情的铁栅栏。
林澈抓紧了手里的墨镜,镜片的棱角割着她的掌心,她不觉得疼,她的眼神透过面前的强化玻璃,盯着那个押送犯人的门。
直到她的父母在门后出现,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林澈出自书香门第,她的父亲林知书是Y市重点高中的校长,母亲路静婷则是财务处处长,两人因工作相识、相知、相爱,才有了林澈。
林知书从小家里就穷,家里孩子又多,在村里一边帮着父母种地一边读书。
求学路途绵长坎坷,彻夜苦读考上市里大学,其中磨难可想而知。
在他的那个时代,考上大学就是改变人生。
在他毕业后,毅然决然的决定下乡教书,不顾大学领导的挽留,足足在老家呆了三年。直到国家实行教育人员优待政策,重视基层人才,发扬敢吃苦、肯吃苦、能吃苦的Jing神,林知书凭着他优异的能力和山区支教经验,几乎是被Y市第一重高抢进了学校。
林澈抓紧电话,父母的声音隔着冰冷的机器传进她耳中,如果不是在这里,她可以把所有的痛苦倾倒。可如今,林澈只能咬着牙,说一切都好。
她在第一次探监时就告诉过自己,眼睛不能红,不能哭。父母已经在狱中磨难,她不能给他们带去更多的烦恼。
林澈看着母亲变白的头发,内心疼痛难忍,每次看到母亲时心里就针扎一样,这么久了还不能习惯,她强行稳住情绪,身体往前探了探:“我给爸带了书,爸上次说要看的,你们在里面挺好的吧?”
路静婷看着林澈,满眼的心疼,她抓着电话的手能清楚的看到骨节的纹路,手背上没什么rou,仅仅是被皮裹着,语气却如以往般温柔,安抚焦躁的女儿:“都好,都好。澈澈你都瘦了,你要多吃点啊。”
林澈吸吸鼻子,低下头飞快的抹了一下眼睛,再抬起头时又是一张挂着浅笑的脸。“好啊妈,我看你也瘦了,吃的不好吗,我下次来多带点东西过来,你们在里面好好表现,我去找王律师,让你和爸早点假释。”
林知书看着强撑着的女儿,当爹妈的岂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思,他的背看起来比之前还要驼了些,但Jing神烁烁,眼神还像鹰般,“照顾好你自己,别担心我们,有我照顾你妈呢。”
“对啊,你爸现在分配到图书馆工作,有时候监狱里的领导干部还问他的想法呢。”林母赶紧应和林知书的话,他们俩有千万般对不起林澈,只怕林澈在外面过的不好。
“我再给些钱给李叔,你们在里面能买点日用品。还有这个月的报纸,我都带来了...”林澈的鼻尖被自己揉红了,眼尾的眼线也被蹭掉了一半,接着说,“爸,妈,等你们出来,我们去R城吧,那边靠海,适合你们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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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写了一个月不到,也是我在popo上的第一篇文,真的很感谢大家的支持。
500珠的活动已经结束,但是秉承着多投珠珠多吃rou的原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