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白旸么?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去?
秋童心纠结过,犹豫过,但等她把车停下时,已经是在医院的停车场了。
白弘的病情反复发作,最近这段日子更是彻底离不开医院,外界都说众商这位董事长怕是撑不过今年了。
在电梯里时秋童心还在想,如果白弘真就这么走了,白晋会难过吗?白旸呢,会伤心吗?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躺在医院的是秋国平或薛寒,她又会不会伤心?
然后她明白了,纵然有些人不配做父母,可他们这些当子女的,似乎也真做不到恩断义绝无情无义。
所以,白旸确实很不好,既要忙收购的事,又要在医院照顾和陪伴父亲,那副憔悴的模样,都快赶上病床上的白弘了。
见到他那一刻,秋童心有些心疼。
他正坐在床边给白弘擦脸,看到门口的秋童心时,整个人都是一愣,手中的毛巾掉落在地。
白弘是醒着的,虽然上次被秋童心气得不轻,但时隔一个月,如今再见她时他倒是很平静,只转头看了看白旸,说:“我想睡会儿,你们出去聊。”
白旸从椅子上起身,一步一步迈向门口,在她面前停住,定定地看着她,沉默许久后才道:“回来了?”
声音和他的人一样虚弱,就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去。
秋童心看了看床上的白弘,伸手去拉病房的门。
白旸还站在里面,门只合上一半就快碰到他了,秋童心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往自己这边拉,等门关上时,她也已被他搂进怀里。
明明是熟悉的怀抱,但她明显感觉不一样了,哪怕只这么靠上他的胸膛,也能知道他瘦了很多。
她伸出手,想回搂住他,可还没来得及揽上他的腰,他却又已一把将她推开,低声道:“抱歉。”
他是在和她保持距离。
秋童心想跟他说她和白晋已经离婚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说了又能如何?那接下来呢?从前给不了他的,现在经历过一场短暂的婚姻,她还是给不了。
“你……还好吧?”
白旸笑笑:“还好。”
他应该是近期都没睡好,眼窝有些深,带着淡淡的青色,眸中的红血丝极其明显,嘴唇也有些干裂发白,就连下巴都已冒出短短的胡茬,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是“还好”。
“白旸。”秋童心想伸手去拉他,到了半空又收回,只放柔了声音道,“伯父这边,我帮你照顾一晚,你回去休息。”
她当然知道照顾病人的事完全可以交给护工,白旸之所以亲自留在这里,无非是要多陪陪他的父亲,毕竟现在这种状况,可能陪一天少一天,所以这种事,她也代替不了。
但看他这疲惫的模样,她还是想为他做些什么。
白旸没答,反而问她:“他怎么没陪你来?”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白晋,白旸眼里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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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一步,秋童心不得不说。
“我们离婚了。”
白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秋童心不知道震惊过后他会不会觉得喜悦,但她不想给他太多希望,所以很快补充道:“因为婚姻不适合我,不管和谁,都一样。”
她自嘲地笑笑:“其实,那些人对我的评价是对的,我这个人,自私,任性,放荡……”
话没说完,他已重新将她搂进怀里。
这一次,他抱得很紧,就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体内,双手箍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很好。”
她听到他在她耳边这样说。
这个拥抱实在太久,久到秋童心都觉得搂在他腰上的手臂开始发酸,腰部也因为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有些支撑不住。
可他还是没放开她。
“白旸。”秋童心低低地叫了一声,想让他松开些,让她换个姿势。
无意间一抬眼才看到,白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走廊里。
不同于上次的震惊和愤怒,白晋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在与她四目相对时,他还轻轻地笑了笑。
但秋童心的第一反应还是推开白旸。
然后,白旸便也发现了白晋。
白晋面无表情:“我来找她。”
秋童心这才看到,他手里还握着个移动硬盘。
把东西递给她,白晋道:“这个,足以让雷家人彻底被扫地出门。”
秋童心诧异地看着他。
白旸同样惊讶。
雷霆控股是盛竞的“白衣骑士”,因为雷霆的加入,众商的收购价格被迫提高了很多,这场大战的局势也越来越复杂,对众商越来越不利。
但近两年,雷霆内部也一直斗得火热,以雷氏家族为中心的创始人一派,和后来加入雷霆的合伙人一派,为了公司控制权曾不止一次大打出手,关于此次是否与盛竞合作共同抵抗众商的敌意收购,两派人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