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拉开后座的门,杨景曜托着受伤的手臂从车里走出,一眼望去刚好瞧见坐上驾驶座的聂城,以及他身边的秋童心。
秋童心在看另一个方向,没发现杨景曜,但聂城很快就捕捉到他的目光,抬眸与他对视一眼,缓缓关上车窗。
感觉到聂城的敌意,杨景曜迈步就往他们那个方向走,然而没等他靠近,聂城的车已经扬尘而去。
“靠!”
他来之前就已给秋童心发过信息,可惜她没回,他还以为她是在忙,没想到是忙到了聂城车上。
聂城带秋童心去了他公寓。
之前在楼顶哭得太撕心裂肺,她的嗓子哑了,全身力气也被抽空,所以就连上车下车乘电梯,也都一直是聂城抱着她。
她没挣扎,也没说过一句话。
把她放到沙发上,聂城又去药箱里找了胃药,给她倒了温水:“来,先把药吃了,我去给你煮点粥。”
或许是因为中午没吃东西,刚才整个腹部都疼得厉害,虽然隐约觉得可能只是受心情影响,但秋童心还是乖乖接过药吞下。
“要不要去床上休息一下?”
秋童心摇头。
聂城取了条毯子给她盖上:“那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粥,很快就好,你得吃点东西才行。”
等他去厨房忙完,抬了碗热乎乎的小米粥出来时,秋童心依旧还保持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地面。
聂城用勺子舀了粥,吹凉再递到她嘴边,她张嘴,但还没把粥喝进去,就又忍不住一阵干呕。
聂城连忙放下碗帮她顺着气:“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秋童心摇头:“没事。”
她的声音还是哑的,聂城听了只觉整颗心都揪在一起,顿了顿,还是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我了解过,悦闻集团的状况远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差,相反,秋远集团也没传说中那么强,从这次顾文彦的事就可以看出来了。秋薛两家互相扶持了那么多年,今年开始整个影视行业都不景气,秋家还没强大到可以随意抛弃薛家的地步,至少,你不用担心他们会离婚。”
沉默了许久,秋童心才低低地嗤笑一声:“离不离婚,有区别吗?”
“既然你心里都明白,那就更不用去在意。”聂城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我知道,你渴望有个正常的家,希望他们能像别的父母那样关心你,在乎你,但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配做父母的,很多事,强求不了。就像我小时候一直盼着我妈能回来,可她已经去世了,怎么盼都没用,所以慢慢地,也就习惯了。童心,你还有家人的,你大哥二哥,你爷爷,都很疼你,不是吗?如果你觉得不够,以后,我跟他们一起疼你宠你,好不好?”
秋童心愣愣地看着他,没说话,眼泪却又开始往下掉。
聂城笑笑,用指腹轻柔地帮她拭去泪水:“先吃点东西好不好?不然又要胃痛了。我厨艺不行,就只会煮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叫,西厢记的虾仁蛋羹怎么样?你之前生理期胃口不好,最喜欢叫他们家的蛋羹,或者鱼汁蒸蛋?”
秋童心仍旧定定地看着他。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可她也很少见他笑过。
而如今这个向来冷冰冰、寡言少语的男人,脸上却挂着他从来不曾有过的温柔的笑,语气像极了在哄小孩子,耐心,轻柔,小心翼翼。
“聂城。”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但就是莫名地,突然想叫他名字。
“嗯?”聂城缓缓帮她拂开额间的发丝,“想吃什么?”
“你煮的粥。”
“好。”聂城重新抬过碗,一勺一勺地小心喂她,“要不要再喝点水?”
“嗯。”
喝完了粥,秋童心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怕抱她回房间会不小心把她弄醒,聂城只能让她就这么躺着,给她盖好毯子。
等她一觉醒来,天都已经黑了。
屋里没开灯,只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微弱光线,以及沙发旁亮着的电脑屏幕。
“聂城?”
“醒了?”笔记本被放在一旁,聂城起身去开了灯,走到她身旁弯下腰,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听你声音有点哑,没发烧吧?”
秋童心摇头。她就是嗓子发干,大概是之前哭多了的原因。
聂城放下心来:“我给你倒杯水。”
秋童心从沙发上坐起,感觉全身终于舒服了些,不再那么酸软无力。
把水杯递给她,聂城又去厨房忙活着:“我叫了些吃的,有中餐和西餐,还有日料和甜点,想吃什么?有几个菜得热一下,家里没备保温箱。”
秋童心穿了他准备好的新拖鞋走到厨房门口,一眼就看到里面Cao作台上的各种食物。
“或者我都热一下吧,你可以每种都尝一点,知道你没什么胃口,但你不久前才犯过肠胃炎,不能不吃。”
看着他小心地把食物倒入盘子放进微波炉,秋童心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