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在台上硬撑了两个小时,全部看家绝活都搬了出来,到最后都快哭出来了,新郎也没有出现。
婚策公司负责跟进新郎的同事们被上级骂得狗血淋头,万般后悔昨晚信了新郎的那句“我出去一会,很快回来”,早知今天会出现这样的灾难,昨晚新郎去厕所自己也应该跟着!
伴郎团和伴娘团面面相觑。
伴郎们除了一直拨打宁耿浩的电话,也别无他法。他们第一时间就让其他朋友到宁耿浩平时出没的地方找人,但大白天的也没多少地点可选择,朋友们焦头烂额,无头苍蝇一般在云市瞎飞乱撞。
人失踪了,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没到场的还有一个人,一个让人心知肚明“妈的宁耿浩怪不得会失踪”的人。伴娘团也在轮流打着电话,她们打的是大伴娘——艾果的妹妹,艾珠的电话。
和宁耿浩的电话一样,艾珠的也是无人接听。
同一时刻,就在隔着一条马路的四季酒店35层套房内,一个女孩正站在窗边望着丽思卡尔顿门口车来车往。婚宴取消了,宾客们陆续离开,一辆辆名车驶进驶出,女孩愉快地笑出声。
背后的大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女孩赶紧拉上窗帘,脱下浴袍,赤裸着钻进被子里。
她眼角含着春意,紧紧看着身旁轮廓分明鼻高唇薄的男人,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
宁景明送别了几个交好的朋友和合作伙伴,把剩下的事都交给特助小李,大步走回宴会厅,竟不见艾果的身影。
难道还在户外平台?这么冷的天?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迎面的寒风让他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该死,这女人站在这多久了?!
年轻的女人站在栏杆边,身上那身洁白无垢华丽无比的拖地长摆婚纱,在寒风中抖动着。女人背对着他,映入宁景明眼里的,是女人绝美的纤腰和雪白的后背,头发高高盘起,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往下,是微颤的蝴蝶骨。
女人遇上这种事,没有大哭大闹惊慌失措,反而自己做主,让司仪宣布婚宴取消,通知酒店菜可以不用上了,让伴郎伴娘把礼金退还给宾客……安排好所有一切后,女人就这么一直站着,安静地望天。
从凌晨三点接到婚策的紧急电话,得知宁耿浩11点多出门后就没回来,而作为大伴娘的妹妹也消失了,艾果那时候已能预见到今天这般混乱局面。
其实从几个小时前,艾果就开始平静地和婚策沟通取消的事,是宁景明拜托她再等等。
也没什么好等的呀,只是出于对宁景明这个“公公”的尊重,她也就照做了。
宁景明忽视心头上一闪而过的抽疼,脱下西装,上前搭在女人身上。
“进去吧?这里太冷了。”心头又窜过一阵抽痛,男人皱了皱眉头,刻意忽略这异样。
艾果抬头看向高大的男人——和宁耿浩有些相似的容颜,一样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睛,只是眼角多了几抹岁月的痕迹。男人说话的时候有白色的暖气呵出,熨着男人体温的西装盖在肩头,给艾果带来一丝暖意。
“好的,爸……呃……”嗯?好像不应该叫爸爸了?叫叔叔?还是宁总?
艾果陷入称呼纠结。
宁景明除了是她的准公公,也是她老板。和宁耿浩领证之后,她便改口喊宁景明为爸爸,如今她和宁耿浩已是不可能,自己应该怎么称呼他?
看着小自己20岁的女孩面露难色,宁景明主动提出:“还是叫我爸爸就好。”
“好的,爸爸。”
*
回到空荡荡的宴会厅,伴郎伴娘团都着急地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报告着他们已经尽力了。宁景明大手一抬,青年们停了嘴。
“这几天谢谢你们,辛苦了,你们也回去吧。”艾果轻轻颔首。
小年轻们除了同情也毫无办法,有宁耿浩的爸爸在这陪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人群散去后,艾果又陷入了尴尬——要怎么打发她的公公?
“你先去换衣服吧,等下我送你回家。”宁景明开口。
……回家?她和宁耿浩“同居”了两年的公寓?
困了她两年的“家”?她才不要回去。
要不先住几天酒店?等租到房子再回去收拾东西吧……
“这几天先去老宅那边住着,我让小李帮你另外找房子。”宁景明打断了她的思考,“宁耿浩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不,交代就不用了。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也有一定责任。”女孩说话的时候低着头,几撮发丝垂在耳旁,衬得脖子和锁骨白如珍珠。
——男人握了握拳头。
怎么会想要帮她把头发撩起来?宁景明你疯了吧?
“如果当初不是我能果断些和他分手,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对不起啊爸爸,做不成您的儿媳妇了。”
女孩仰起头,露出的笑容,如冬日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