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前科,徐知秋干脆直接搬出自己亲爹。
盛娇颐抿唇,笑眼中爬满歉意,“对不起,知秋,下次好不好?我今天要早点回去。”
徐知秋愣了愣,咧出灿烂笑容,“干嘛道歉,还这么认真,吓我一跳。下次就下次,河虾什么时候都有。”
两人在徐家大门口作别,徐知秋没见到车子,很是疑惑,“娇颐,你家车子呢?”
“我让人在巷外等了,今天想多散散步。”
徐知秋哦一声,随即提议,“那我陪你一起走吧。”
“不用啦,要是你过去,我们又要在巷口再道别一次。”
“那倒是。”徐知秋哈哈一笑,松开了挽着她的手。盛娇颐走了一半回头冲她挥手,而后拐一个弯,从她视线彻底消失。徐知秋又眺几眼,这才转身跑回家,翻箱倒柜寻找有关杭州的信息。
巷子的另一头,女孩张望一圈,发现周围无人后,掉头跑入旁边更小更窄的巷子。
小巷深处,白皮少年正靠墙等她,见到来人,看了看手表,不冷不淡的说,“你迟到了。”
女孩慌忙道歉,“对不起,耽误了些时间,还来得及吗?”声音有些不稳,不知是累的,还是怕的。
“嗯。”
白皮少年的回答解救了她,紧绷的眉眼缓出少许笑意。
“走吧。”
说罢,穆泽霖越过她便向外走,盛娇颐紧紧跟上,两人再无一句话。走出小巷,少年叫一辆黄包车,率先登上去,而后对着女孩伸出一只手。
毫无血色的手,白得扎人眼。盛娇颐心脏狂跳,周围倏而寂静下来,车流声、叫卖声统统消失,只剩下她乱鼓一般的心跳。咚咚、咚咚,鼓动着她耳膜,就要破裂。
她深吸一口气,紧紧抓住那只手。
雪湖
如一只牵线木偶,盛娇颐任由少年安排自己。她脑袋嗡嗡作响,感官僵硬讷然,这样紧张的时刻,反而只剩麻木。
天时、地利、人和,她等了五年,竟然等到了?
最美的梦成了真,忐忑大于欣喜。
钱是最容易的,在盛家覆灭之前她就有点私房钱。后来搬去贺公馆,贺衍大方,从未在银钱方面亏待过她。反倒是她自己
为叫贺衍安心,很少花钱。即便如此,找点由头私藏一些也不算难事。再后来她大着胆子要求去学校,便又多了些用钱借口。
她一直存着、藏着,然后等待着一个或许永远也不会来的时机。
盛娇颐不是傻瓜,她很清楚逃跑容易,怎么活下去才叫难。她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连一碗粥都不会煮,出门必有司机佣
人随行照料。盛家繁盛的时候,谁会想到她有一天要靠自己奔波。
与贺衍同住后,更是连上海滩都快不认识了。靠她,她能跑到哪儿去?
被抓回来打一顿是好的,糟起来,书楼ji馆就是她归宿。
天大地大,她除了上海小小一角,余下全是陌生。
所幸左恕带来了杭州,给这无望的牢笼带来一缕光,她终于有了期望和方向。可是左恕看她看得那么紧……她不信会有什
么自由自在,与他去杭州,不过是换个新鲜地方蹲一间更大的牢笼。
不过只要能逃开贺衍,都是值得的。
直到遇上穆泽霖。
偏就这样巧,他认识杭州,在那里生活过,不是如她一般空中楼阁虚无缥缈的活,而是实实在在脚踏实地的。而又这样刚
好,他在穆家日子难捱,尖锐得连戏都不爱做。
于是,她说了这辈子最胆大的话,“穆同学,你想回杭州吗?”
那时他Yin森森盯着着她不说话,现在回想起来,一定是立马看穿了她。
也许同病之人真的会有那么点灵犀。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冒险,便糊里糊涂爬上陆英时的床,这下不走也得走。
穆泽霖的灵犀再次显灵,他主动找她,问是不是有话要说。盛娇颐心跳从未那样快过,她问他,“穆同学,我有些钱,不
太浪费的话,应该够两个人过活一两年。我的钢琴和英文也还算熟练,等……风头过了,应该能找到些活计赚钱。所以,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杭州吗?”
没错,是她拐的他。
她将小命交到他手上,万幸没有被摔出去。
她负责拿钱外加骗过陆英时,而他负责其他。他买了换乘三次最后到达杭州的分段车票,换上料子不太好的衣服,甚至为
她也准备了一套。
盛娇颐惴惴不安,眼睛不停瞄他手表。火车一秒不发动,下一秒似乎就会有人冲上来按住她。
“查票,查票!”穿着制服的列车员突然大声,盛娇颐瞬时面色惨白,一只手死死抠住身旁人胳膊。
穆泽霖任她抓,神态自然的递上车票。
两人年纪不大,一个好看得过分,一个垂着头看不清样貌。列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