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而那冰冷的镜面,也只会映照出她憔悴的模样。无论她痴痴地望着多久,伊索尔德的身影都不曾出现,彷佛那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或是一扇永不开启的门。
爱葛莎不时会拿起母亲留给她的那面小镜子,期盼伊索尔德能给她任何讯息,或着若无其事地要她回去镜之城堡,那样一来,两人就能恢复过往那样甜蜜的日子,可是次次的期待,也不过就是次次落空而已。
在午夜梦回中,她往往会见到伊索尔德出现在镜子之中,对她伸出手来,那个时候她便会欣喜地奔上前去,但梦境总会就此终止,倏然清醒过来的她,便会陷入巨大的失落之中,睁着眼流泪直到天明。
明明夜晚已不再去时间流逝缓慢的镜之城堡,可是这一天又一天却变得如此漫长,思念让所有无法被其他事情填满的时间,都变得非常煎熬,她总觉得这是场恶梦,但这恶梦她却怎样也无法清醒。
每当她穿过长廊,看到那一扇又一扇的窗格中反射出自己的模样时,她便会忍不住想着,不知道他会不会正透过这反射的窗影看着她。有的时候她真的不懂为何他能如此毅然地下定决心,对她说出如此残酷的决定,或许他并没有那麽爱她,若他不爱她,她为何要对他这般恋恋不忘。
想到这里,她便会生起闷气,恨不得将周遭所有能反射出她身影的东西遮起,避免他有任何机会得知她的踪迹,这样的闷气根本生不了多久,到了夜里,无法被他拥抱的空虚,很快会取代其他情绪,让她难以自持地因思念而陷入忧郁。
没隔几天的时间,爱葛莎整个人已明显苍白地消瘦下来,而她除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伊索尔德的问题外,要如何回覆格林纳,对她来说亦是十分为难。之前格林纳提出建议时,爱葛莎完全没有想过伊索尔德会有这样的反应,如今她又该怎麽对格林纳开口,说出伊索尔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报复麦金蒂王室的决定。
若真如此,格林纳会是什麽样的反应?爱葛莎能感觉的出来,为了报恩,格林纳必定会竭尽所能地护住白雪,如此一来,恐怕会与伊索尔德为敌……而若状况真的到了那种地步,她是否也得站在伊索尔德的对立面去?
想到这里,她突然感到浑身发冷。她是不可能任凭伊索尔德对白雪下手的,可是这是否代表着总有一天,她得对抗他的一切?伊索尔德是一个这麽寂寞的人,这麽多年来,他只愿意让她走入那扇门,若她真的抛下他,他是否永远都会一个人,深埋在永无止尽的迷雾与风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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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公主的後母(七十九)
「愛葛莎。」
一陣風吹來,帶來了白雪的聲音,拉回了愛葛莎紛雜思緒,她抬頭一看,很訝異地發現本來緊閉的陽台門竟已打開,而白雪正站在窗簾旁看著她。
「白雪?你怎麼會從陽台出現?是爬樹上來的嗎?這樣很危險的。」
現在夜色已深,愛葛莎怎麼也沒想到白雪竟沒待在房間內睡覺,身穿單薄的衣服,從陽台爬到她房間來。她立刻起身走到白雪身邊,為白雪披上袍子,並蹲下身來想確認白雪有沒有受傷,哪知道白雪卻睜著琥珀色的眸子,輕聲對她說道:「愛葛莎,你今天晚上在呢。」
愛葛莎有些訝異地看著白雪,白雪則繼續說道:「你還記得很多年前,在父王離開後不久的那一陣子,我有次說想要和你一起睡嗎?」
愛葛莎臉色蒼白的點點頭,白雪又道:「其實在那之前,有天晚上,我突然很想見你,就爬了陽台上來,用魔法打開了窗戶進來以為你會嚇一跳,但找遍了房間卻沒有看到人,只發現房間裡多多了一扇很大的鏡子……」
「……找不到人,隔天你為什麼沒問我?」
「我覺得那太奇怪了,好像是我的錯覺,想了好幾天之後決定晚上和你一起睡,觀察一下你會不會不見。」想到年幼的自己如此異想天開,白雪忍不住笑了笑:「當然,你並沒有消失不見,然後我突然醒悟,你可能晚上是去了哪裡。」
愛葛莎一時實在沒辦法說什麼,只能無言地望著白雪,聽著白雪輕輕說道:「我本來想問你,但你那時候的事情實在太多,政務上的事情似乎好不容易好轉,我總覺得要是問了,事情可能會變得很複雜,所以我就決定要忘了這件事情。
其實那個時候我就隱約有感覺,晚上的愛葛莎是屬於別人的,但只要我能擁有白天的愛葛莎就好,而且無論你看起來變化多大,面對我時依舊會露出真心快樂的微笑……所以我想,你不告訴我也沒關係,只要你覺得幸福就好……」
聽她這麼說,愛葛莎忍不住紅了眼眶,伸手抱住白雪,白雪也毫不遲疑地摟住她,好一會兒之後,白雪才在她耳邊低語道:「可是愛葛莎,很早之前,我便能感覺到一股充滿敵意的視線,我一直以為那是錯覺,直到上次和格林納導師聊出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我才在想……那會不會就是……鏡之主君。」
「你怎麼會這麼想?」
雖然伊索爾德確實有打算除掉白雪,但上次格林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