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出一系列青海西藏上层统治阶层的雪崩地震。
好吧,此是后话了,为了维护首领,这纸包不住火的事儿,才能转移康熙的视线。
初六日,回銮前,最后的赐宴,康熙要求敏妃盛装出席,跟自己的父兄加上准噶尔的来使见面。
好吧,我和白晋张诚同样列席,我是紧张到差点打翻酒杯,首领的目光却引起皇帝的怀疑,尽管准噶尔王子看着恋人的目光一样深情,但首领对塔克图汗和其子明安台吉的冷冽敌视,让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皇帝解释说敏妃一路风尘,刚生女不久,所以到多lun就病了,前几日又受了惊吓,今日勉强前来拜见父兄,失礼之处还要老汗王多多见谅。
当着皇帝的面,塔克图汗不好对女儿无礼,为了避免穿帮,我赶紧递眼色给塔娜,让敏妃及早退席吧。
这一关算是勉强过了,可回銮路上,一次短暂的在野海子边停留小憩时,我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水里的鱼,想着家里的猫是否会自己出去抓老鼠充饥,没想到——————
“哎哟,我的先生,你在这儿,快,快,万岁爷,唉,快点,您倒是快点?”
看着李德全上气不接下气火上房的模样,我没来得及穿鞋,站起身,回头看他,忍不住笑了。
“您还笑,快着点吧,您再不去,天都要塌了。”我正要套上靴子,李德全却等不及了,拉上我就往皇帝御驾马车那边飞奔,我只好顺手捞了鞋子,打着赤脚就来到了皇帝眼前。
皇帝本来就关火,看见我这衣冠不整的狼狈样,气倒消了,只是,我背后冷汗却冒出来,喝nai茶的桌案下掉落了一样东西,是一条红色纱巾,看着眼熟,塔娜站在敏妃身后,不住跟我打眼色。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遭了,这不是,从前在鹰族村落时阿木泰送我的东西,后来阿拉布通回銮,皇帝抢了去,这会子怎么?
“安莎,你来告诉朕,这纱巾是你的东西吗?”皇帝打发了多余人等,亲自俯身拾起那猩红纱巾,问我。
我看塔娜的眼色就晓得首领说漏了嘴,这怎么圆谎,只能一口咬定————陛下,安莎以为什么大事,这种纱巾草原部落很多妇女都喜欢佩戴,许是敏妃娘娘认错了,陛下息怒。
事后我才从李德全口里得知,皇帝少见的失态,是因为回銮路上明显感觉到了敏妃性情大变,就算中邪惊吓,也不至于敢拒绝皇帝的宠幸。
皇帝起了疑心,而且证据确凿,祭司的沙漏,我给了首领,没想到,此刻,却攥在皇帝手中。
“朕问了萨满太太,这是西亚祆教巫师的法器,有些年头了,可法力强大,你怎么解释?”
真头疼,怎么解释,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我都搞不明白,怎么解释,既然解释不了,我这个西洋医生只好讲科学—————陛下,安莎是个医生,说实话不相信神学,陛下的问题科学上只能解释为间歇性应激焦虑抑郁幻觉健忘症,俗话说的,疯了。
野海子边的芦苇丛中,皇帝看着我穿靴子,这会子方圆三里地没有一个人,爱新觉罗.玄烨跟我说话的口气没那么威严装逼了。
皇帝被我的话闷头一棒,不顾形象地瘫坐草地上,挺惬意地享受了一番草原的凉风,慢慢转头,幽幽地问:“那晚噶尔丹的狼巫祭坛上烧死了一个跟敏妃长得很像的女子,他们说是塔克图汗的小格格,朕听明安台吉说他小妹妹夏伊达很小就被鹰族首领带走了,安莎,朕记得,你好像跟朕说过一位什么鹰族首领?”
这家伙不依不饶的,我穿好靴子,心里打定主意,这只能咬死了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
“陛下,安莎是见过鹰族首领,可绝对不会是敏妃娘娘,再说当时娘娘还在紫禁城,怎么可能跑到图什去,至于陛下说的那些怪力乱神的事儿,请陛下原谅,安莎是西医大夫,尊重相信科学实验,对神学一向抱着谨慎观望的态度,陛下如果认为敏妃娘娘与邪术有关,安莎认为陛下还是请教萨满太太或者高僧大德比较合适。”
“那位首领,你说见过的那位首领,现在在哪里?”
我知道瞒不过皇帝的眼睛,但也招认也不是现在,只好继续解释:“安莎说过了,在图什,首领被阿帕霍加和卓抓了,之后安莎就没见过首领了。”
“是吗,对于宗教信仰,神怪之事,朕并非完全深信,但也不是完全不信,就连你们西方不是还有许多关于巫师,狼人,吸血鬼的传说,东方,这种东西就更多,狐仙,出马,巫婆,神汉,道士,修仙,安莎,你虽是外臣,朕不能强要你尽忠报国,但自阿拉布通相遇以来,朕待你如何,你应该心知肚明,朕要的,是你的赤诚之心。”
皇帝靠近我,身上还残存着苏合香酒麝香和鹿血的味道,这清瘦的男人能说出这话,已经算是前无古人了。
来到三百年前的中国,在皇帝身边行走快小半年了,我明白在这个国家,在现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封建□□达到顶峰的王朝里,皇帝真的就是天,中国人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周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