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客疯癫的惨痛哀诉,我的心都被雪冻僵了,冰痛一片,连眼眶里的热泪都冻成了刺骨的冰凌。
那又能如何?紫禁城里的女人,都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上到太后,下到宫女,可怜可悲。
唯有咬紧牙关,吞咽血水,闭上眼睛往前淌,就算刀山火海,也得忍着巨痛往里面冲。
“娘娘,凡事要想开些,皇上并未因为明珠大人的事怪罪您,大阿哥始终是陛下的儿子,您还有儿子,为了大阿哥,您打落牙齿也得和血吞下去呀!”雪娟是个蕙质兰心的丫头,这个时候对主子说话却顾不得尊卑了,俨然多年姐妹。
我知道紫禁城里不许祭祀烧纸,这可是犯了大忌,雪娟见惠妃疯言疯语后又变成了痴呆状,忙把水墨绘江南山水云锦白狐斗篷给她披上,达春却过来伸出手指放在口中,作轻声状,说:“嘘,外边来人了,还不止一个,我听见脚步声了,有些熟人,估计不是朋友,娘娘这个样子若进了慎刑司,不死也得掉几层皮,这可如何是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今天知道我去延禧宫的就一个人,下午德妃派人来过御药房,要了些防冻疮的膏药,当时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好请旨叫我过去诊病,我回说今日不行,延禧宫娘娘病重,过两日。
德妃,是德妃吗?只要不是卫贵人,这宫里任何人此时撞见这样的惠妃都很危险,达春说不是卫贵人和永寿宫的人。
那就麻烦了,我把心一横,这个时候我却有点充英雄的心态了,推了惠妃主仆一把,呵斥他们快走,说我是洋人,不懂紫禁城规矩,不是什么死罪,若惠妃这时候被抓住,那可是雪上加霜。
我也不知哪里来这么大勇气,不过拼着德妃还是有把柄在我手里,掂量着她不敢拿我怎样,结果—————
真是冤家路窄,不过我心里却更加怀疑德妃,虽然出现在我眼前的,是骄横拨扈不可一世的紫禁城六宫之主,贵妃钮祜禄.爱兰珠。
但这个明眸善睐的大家女子没这样的城府和心计,惠妃与她算不上怨仇深重,她犯不着专门派人找惠妃的麻烦。都是没落的满清上三旗贵族家出生的贵小姐,钮祜禄家族和叶赫那拉家族不是什么死敌。
她不过是为了自己继续往上爬立威罢了,杀鸡给猴看————我说是谁?不过一个小小的外臣御医,怎么敢半夜三更在这里烧纸钱,你们洋人的神也流行这一套?咱们可要把南堂的伊大仁神父叫来问问了。
“不必了,娘娘,安莎是看见延辉阁下太湖石里火光亮堂,过来就看见了这些燃烧的纸张,不明白娘娘说的什么?”
“你打量着我年轻好欺负是不是,你这个假洋鬼子,不过就是在阿拉布通前线狐媚子勾引了皇上,有什么大本事,你再是外臣,也还是宫里行走的奴才,今日我便要让你看看什么是我们大清的规矩。”
我知道贵妃要借题发挥,也不想解释,这种事,越解释越黑,人家铁了心要办你,还会听你解释吗?
该死的德妃,我就让你Yin谋得逞,你不是爱玩小人Yin谋吗?好,反正不是我的身体,让贵妃折腾去吧,看看到时候谁心疼。
不过等我进了后宫最让人害怕的特务迫害机关——————慎刑司大牢,我才知道,我冤枉了德妃。
她能成为皇帝身边长盛不衰的宠妃,凭借的更多的是头脑和德行,她不会如此拆自己墙角。
引贵妃过来的人,是另外一个。
反而,在我被慎刑司的Jing奇嬷嬷毒打一顿后,给皇帝报信救我的,还是德妃。
KAO,这好人坏人,她都做了,那我到底该怪谁?
更让我恼怒愤恨的是,眼见我小腿下面被打得走路都难,她却假眉假眼地给贵妃出了个惩罚的主意—————提铃守夜。
这是要弄死我的节奏吗?
我就不信,皇帝当然不会亲自过问这种后宫的芝麻小事,就算现在皇帝对我有点好感,我也还没玛丽苏魅力大到皇帝亲自来救,不过是德妃带着口谕,过来假模假样地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贵妃虽然要拿我立威,可也不敢得罪太过。
“万岁爷说了,不知者不罪也,安先生不知道紫禁城的规矩,贵妃娘娘裁度着轻罚就是了,既然是外臣,也不算违礼。”
大半夜里爱兰珠也就同意给我个教训就算了。
呵呵,可我呢,拖着血迹斑斑的伤腿,我还得在乾清宫转悠,从乾清宫门到日Jing门、月华门,然后回到乾清宫前,徐行走步,风雨无阻,高唱天下太平,声缓而长,与铃声相应,口里一边自述罪过,一边还要打铃。
☆、第七十章 提铃守夜
第七十章 提铃守夜
我检查了伤腿,心里有点数,要现在包扎恐怕也就半个月就好,可要再这样走到天亮,呵呵,原本不需要手术,这下估计必须动刀子了。
这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刑罚,贵妃和德妃共同导演的,乾清宫甬道上拖着一串长长的血迹,我承受着仿佛丹麦童话里没有尾巴的美人鱼走路的痛苦。
看着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