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忐忑,不是没有想过逃走,但她没有钱,还能去哪里?何况,妈妈还在他手上。
终于在周日拿到了第二个月的班表,依然主要是夜班和早班,只有两天排进了晚班,但她并不关注这些,明日,也许,她就要和陌生的男人发生那样的关系,这种恐惧,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她,像是一把悬在颈上的刀,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落下,而她,又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命运?
田宁哭了几个小时,到湾仔的时候,双眼都是红的,她不敢不来,不敢逃,却又极度害怕。
然而,这个依然运转着的娱乐场所,没有人发现她的不安和恐惧,毕竟,大家都是靠这些吃饭的,在这里的人,对这些事情,并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也许有人知道了她的心情,还会觉得莫名其妙。
十二点一刻,她坐在休息室的角落,但脑子里再也放空不了,只有抑制不住的惊慌和害怕。
“阿宁!”,喊了她的人是萱萱,自打第一天之后,她似乎就挺喜欢找田宁说话,她也才十九岁,两人年纪是最相近的,只不过她下海一开始虽是为了供养弟弟读书,不过到现在,倒是觉得做的挺高兴,就像她第一天说的,似乎还真是技巧不错,回头客颇多。
“怎么一脸菜色?”,她似乎有些不解这个做了一个月清水的新人,拿这么少的钱,那还不如去做别的工,
”我,我没事,“,田宁扯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自己的事情,从未和别人说过,
”不对劲噢,该不会是想清楚要做咸水了吧?“,她玩笑道,却没想到一语中的,虽然这并不是田宁自愿的,今日签到时,大堂柜台已经告诉她,今日她会和别人一样排正常班,而不限于清水。
见她脸色几乎发青,都快哭了出来,萱萱吓了一跳,”喂!真是?“,田宁默默点头,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萱萱拍了拍她,”我说阿,我跟妳說过的那些技巧记住没?那都是不藏私的秘技,做得好阿,包妳半个钟刚刚好完成,而且客人满意度还高,这种事情太快太慢都不好,“
田宁现在脑子几乎一片空白,哪里还记得她说过的那些东西,之前JoJo教的时候,是直接扔给她一片光碟让她回家自己研究,不过家里连电视都没有,更遑论影碟机了。
情绪和压力渐渐累积,现在,她只想夺门而出,什么也不管了,若那男人要报复,自己的命就抵给他。
然而此刻,大堂的人过来叫了田宁,一个客人,买两个钟,经理的声音,仿佛在她脑中炸开了一颗核弹,一次两个钟的意思,她自然明白,一般正常清水的按摩只会是一个钟头,而两个钟,自然便是客人极有可能会要特殊服务了,否则总不会是第二个钟花钱在这里让按摩小姐看着他睡觉吧?
萱萱看她的状态实在不大对劲,但经理在这里,也只能拍拍她说,“阿宁,别怕,习惯就好了,”
“走吧!客人在等了,”,夜班大堂经理似乎早已见惯这种事,第一次接客自然都是会紧张的,不过,这个客人.....倒是有趣。
田宁踩着虚浮的脚步来到那间按摩房前,如同临刑的死囚,几乎是逼迫着自己不再去想心中各种杂乱思绪,她深呼吸了几次,才有勇气推门而入,和以往相似,男人已经趴在按摩床上,然而田宁看见那只展翅雄鹰时,不禁整个人一愣。
没想到,竟是他?
那个大方又不多话的男人,他是她的第一个客人,今日已是第五次见到他,而现在,他又会是她第一个那样的客人吗?
若真是他......也许,比别人要好一些。
门关上的时候,那男人连头都没抬起来,似乎反正知道是她,但是田宁还是忍着心中忐忑,按照流程重复了一遍每次都要讲的问候语,然后和以往一样,手上抹了油,开始替他按摩,连续一个月的工作,手似乎还不习惯这样的强力并且重复的劳动,腕关节已经开始有些红肿和疼痛,这样的劳损只能让伤处休息才能好转,但是几乎天天都要开工,除了回家用冰敷着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手腕一用力,便忍不住有些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紧张,她勉强自己专注在眼前,但却在一个需要按压肩背的动作时,因力道不稳定,皮肤上又都抹着油,手腕一下子滑了出去,带的人也失去重心,额头瞬间撞在那男人背上。
虽不重,但田宁还是吓了一跳,连忙道歉,“先生,对唔住,我不.....“
然而男人忽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田宁, ”妳在紧张什么?“,
仿佛惊弓之鸟的女孩,令他感觉有些好笑,第一次点了清水场纯粹是个意外,那天真没什么心思搞女人,只想放松一下,没想到遇见了她,他不是什么来骨场不玩乐的男人,不过大堂说89号只做清水,心中虽然奇怪,但竟然鬼使神差的又来了几次,似乎,她的身上有种令人沉静的氛围,让人特别放松。
今日,也许因为来了几次都找89号,柜台有记录了,便主动告诉他这个月开始,89不只做清水,他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