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缩小的护卫圈,忠顺王惨笑一声提刀往启元殿冲了过去。
宫里的震荡着实有些大,靠近皇宫的本就是高管权贵的府邸,此刻冲天的火光映衬在天上,莫说说周遭这片贵地,便是远远的城边的平民区也瞧见了响动。只是刚探出头便被街上来去不断的寻城卫给打了回去。
荣国府是肯定也惊动了的,姑娘们略略梳妆便去了老太太屋里,宝玉也在,正在贾母怀里坐着,邢夫人和王夫人也到了,贾赦、贾政两兄弟在荣禧堂守着。家里的家下人也有好些是上过战场的,他们带着小子守在最外头,各个门道守着身强力壮的婆子,都拿着刀。甬道里来来往往几队人在巡逻。
“祖母,外头怎么了?”贾宝玉抓着贾母的袖子,转头瞧见黛玉进来又立刻放弃了这个问题,急忙叫着黛玉:“林妹妹,快些来。外头吵着你了吧,快些过来。”
黛玉进门先给长辈行了礼,又坐到贾母身边。
外头有小子进来禀报,贾母招他进来,问:“外头乱了吗?”
“外头打起来了,两边的人看着是巡城队,另外一边倒瞧不出是谁。只是都是在街上,倒不曾殃及各个府邸。”那小子回道。
他这话一出来,整个屋子都稍微放了些心下来,黛玉和贾母却是瞬间把心提得更高了。
忠顺王年少曾历尽沙场,治军很有一套,老圣人为了戾太子不被他军权胁迫才把忠顺王从战场上撤下,开始风花雪月的过日子。只是如今已然是逼宫了,忠顺王带的必定是自己的心腹良将。
此刻他们还能在外头组织有序的和巡城队交兵,没有丝毫混乱,那也就是说忠顺王现在还活着,并且事情还在按照他的准备进行。否则仔Jing良的部队,在反叛过程中失去首领也该落荒而逃。
何况他们现在在京城繁华之地,若真一败涂地,那些小兵小卒早该砸了周围权贵富豪的门进去劫掠一番再逃亡了。
贾母面色沉静,没什么异动,只是吩咐王熙凤:“你让下人去给你公公传话,咱们荣国府边缘就不用派人去巡了,把所有人收缩起来,集中护卫荣庆堂、荣禧堂和东大院。另外派人把珍儿一家接过来,把他们的人都带过来,咱们两府就共守荣国府就行了。”
王熙凤听了点点头,连忙去门口吩咐人去传话。
不一会儿,尤氏便带着她的继母还有妹妹一起过来了。
贾母笑着安抚她们:“我想着今夜反正是睡不好了,不如咱们一道聚一聚,多个人说话也是解闷儿。”贾母的样子看着好像真的只是找她们过来给自己解闷一样,这样子倒是让堂里的人放松了不少。
众人围坐一起,免不了要说些话,只是话不成话,谁心里都捂着不安。
天微微亮,外头突然嘈杂起来,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王夫人连忙抱紧了宝玉。
有小子在门外报:“老太太,外头有匪徒冲击府门已经被打退了。”屋里的人惊得花枝乱颤,贾母却放下了心来,黛玉握着她的手也微微放松了一些。
忠顺王败局已定。
“好了,好好的怕什么,外头那么多人守着呢,闯不进来。”贾母笑眯眯的说,这态度好像在说外头有微风一样淡定。屋里的人奇异的被安抚了下来,还都用了一些吃食。
外头已经安定下来了,各门各户也敢开门往外头探头了。街上散落着刀枪和尸体,只是到底没有了昨夜的混乱。
忠顺王跪在启元殿的正殿,满身都是伤痕血迹,口里喘着粗气,眼白都充了血。他是刚刚才被捉住的,他已经力竭了,侍卫也只解下了他的刀剑,并没有缚住他。
“五郎。”老圣人梳洗了从内殿出来:“什么时候进来的?都干净了?”
忠顺王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回父皇,都干净了。您的七子,我的七哥,一家子豆干净了。”
“都干净了?”老圣人嗤笑一声:“你三个,九弟,浚王叔,宗亲一族都在。这叫干净了?”
忠顺王听了顿了片刻,突然狂笑不止:“是了,是了,儿子愚钝,哪里能干净呢?”
老圣人看着他笑,面无表情,直到他咳着血停下:“计划了这么多年,就搞出个这么个东西出来,年纪长大了,胆子也大了,朕还记得你小时候能被你德母妃的一只波斯猫吓得跑,现在长大却连通敌卖国也敢了。”
“我也是您的儿子,我是大熙的皇子,我为什么就不能争一争这个位置?”忠顺王说着自己的野心却心平气和,好像刚才雄心勃勃现在却束手就擒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是我的儿子,你自然也能一争,我的儿子里谁都有资格一争。”老圣人盯着他:“可朕没想过你会用这么蠢的方式去争,里通外敌。”
忠顺王无话可说。
老圣人不再看他:“既然输了就要输得起。”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只吩咐:“押下去,由三司着审。”
圣人连同后宫中的皇子公主和妃嫔没有一个躲过了忠顺王的尖刀。三司根本不必审,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
忠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