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护,一面举剑挡住攻来的铁箭细针与刀兵长枪,一面将破口的阵型拉向前去。
如此且战且行,几个将领迅速从旁补上,不多时便堵到阵型缺口处,此处坡顶居高临下,占据地利,正是此前预演过的,几个将领都松了口气。
坡下满是震天厮杀声,陆侵擦一把溅了满脸的黑血,拽了元翡近身,将她的盔甲系紧,“换一换,你去后面。”
按预演便是元翡在前掩护,陆侵带大军往栖城途中沿路布防。元翡一时皱了眉,“不行,这里危险……”
陆侵拍白马一鞭,“后头没人,快去。”
布防官已来催促,元翡只得纵马去后方。守军大股留在沿途布防,从云河城外到栖城中满是军阵,一一按照预演移入云河沿线。
结阵兵力有限,双拳难敌四手,在大军压境下犹如一线蚂蚁。及至黄昏时分,云河城上竖起辽军大旗,陆侵率结阵的兵士纵马撤退,一马当先入营,问清宫情在哪,转身踹开军医帐子。
元翡竟也在帐中,正坐在椅中捏着药膏瓶子,闻声抬头向他看来,露出颈中一线血红,原来终究是被划了一刀,浅浅一道自锁骨切到颈后,深红血线衬了雪白衣领,十分刺目。
陆侵皱着眉头,元翡也定定注视着他满腰满手的血,半晌方移开目光,问道:“宫将军的毒解得如何了?”
宫情的毒已扩散,脸色如胡子一般白,正被陈聿施针放血,黑血自伤处流出,汇成半碗。朱乘拄着下巴呆看血ye流出,宫情骂道:“放血放没完了吗?你是不是要老子死!”
陈聿道:“这毒凶悍,今后每日都要放血。骂我有用吗?不闭嘴就滚!”
见宫情咧咧骂街,陆侵反倒放心,倒水来喝。安平流探进头来,“小陈大夫,你的药究竟弄好了没有?”
陈聿不耐烦道:“好了!云河城里的水井水窖已经都安置过了,等到今日天一黑就往云河里投,还要问几遍?”
安平流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心急吗?生怕药不倒辽国人。”
耶律阙心急功绩,上次一击未成反受重伤,这次必定出动大军一不做二不休,硬抗之下云河恐难突围,几个将领便想了这个以退为进的法子,让出空空如也的云河城,退守栖城任辽军觊觎,只等离家去国的辽军被云河城中的水土拖垮。投入水中的药与上次被狼缃鱼携带入水的不差多少,只不过经陈聿炮制,发作更慢、迹象不显,待到被人察觉,剂量已积累甚巨,早已无还手之力。
陈聿自小医者仁心,如今却做了这种缺德带冒烟的勾当,只觉得无颜见人,于是见谁吼谁,看见宫情安平流这些撺掇他制毒的,便气不打一处来,看见陆侵更是没好气,脾气上来,连元翡都被他横眉冷对,“弄完了没有?这么大的人了,涂个药怎么这么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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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元:那我舍不得出去嘛。
陈聿:你闭嘴!!!!!!!!!!我不想听!!!!!!!!!!!
041 问月行 < 酩酊天[H](桃子nai盖)|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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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问月行
朱乘被一屋子人吵得头大如斗,索性跑去马厩找马玩。宫情与安平流自知理亏,不好再在军医帐中晃荡,裹完伤便撺掇陆侵也换了便服,勾肩搭背出营,直上酒楼去。
说是酒楼,其实塞北民生凋敝,酒楼没有酒楼的气派,倒有青楼的风度,甫一落座,管事的娘子见是贵人打扮,便眉开眼笑地招呼,又叫了三个柳腰女子陪坐上来。宫情最怕女人,一见女人,如在洛都晚晴阁一般靠墙一坐,两侧堵了椅子,“别过来,当心我咬人!”
女子便笑着往陆侵身边靠来。陆侵毫无兴致,连虚与委蛇都懒得,指了指安平流,示意女子去陪,自拣盘中小菜吃。
两个女子缠在安平流身边 ,将小安将军缠得面红耳赤,剩下的一个青衣女子插不进去,只得悄悄退了下去。过了不多半刻,却又低着头凑了回来,低眉顺眼为陆侵斟酒,声音打抖,“公子,楼里送您一壶酒……”
陆侵本觉不耐烦,侧脸看时,却见这青衣姑娘虽浓妆艳抹,却年纪极小,不过十三四岁模样,身量不足,瘦小苍白,斟酒时露出腕上一圈圈新旧伤痕,显见得是被管事的娘子逼着陪客。
他从没见过元翡十三四岁的样子,念及此处,有些心不在焉。接了那一壶酒,指了一旁椅子,“唱支曲子就得了。”
青衣姑娘愣了半晌,泫然欲泣,只将小手搭上他肩膀,嗫喏道:“奴不会……公子,奴带您去楼上。”
陆侵耐心全无,回首看一眼横眉竖目的管事,终究摸出一锭银子搁在姑娘手里。姑娘捧着银子,一脸错愕,“公子,这样不行,方才……方才……公子,您留步!”
话音未落,陆侵已拎了酒壶扬长而去。
栖城内满街灯火,他穿城而过,喝光壶中残酒,将酒壶东倒西歪搁在案上,一寸寸擦亮染血的银甲,已觉得头痛欲裂,偏生夜深人静,侍从早被他打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