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
一杯梨花蜜下来,缓解了因咳嗽而发痛的喉咙,他搁下杯子,便把双手拢在袖子里,垂眉静坐在一旁,眼睫如同小扇平铺着,在眼下留下两道浅浅的影。
大约三刻钟,马车停在了摄政王府大门前。
付时雨回到王府直接进了书房,冬青也颠颠跟了上去,他处理公务时,便端茶倒水。
在付时雨停下小憩之时,才问道,“爷,您今日事儿成了吗?”
“你说呢?”他淡淡反问。
冬青讪讪道,“看爷神色,没喜色,估计没成。”他心里想着,陛下心里估计都讨厌死自己爷了,怎么可能会同意呢?况且,爷的身子骨,不用说,只要是心向着陛下的,恐怕都不会同意爷成为皇夫。心不向着陛下,比如镇国公那一家子,自然就巴不得陛下招个病秧子皇夫。
“急什么?迟早要成的。”他不紧不慢道。
接着,他问道,“快到盛夏了,今年的冰玉缎还没动静吗?”
林若若苦夏,到夏日整个人是在汗水里泡着,不注意就得暑病,没食欲吃不下东西,一个夏天下来,能把她折腾得瘦好几斤。
冰玉缎是他无意中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说是贴身如玉,自清凉无汗。上面还附了养植方法,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寻了闽北一块好地,找了人细细养着。这东西娇,养了三年才有所成,产量也少,一年的收成也只就够给林若若裁三套夏衣。
今日他见林若若所着,还是去年裁的,“催一催,赶紧送过来。”
冬青道,“爷,已经在路上了,今年气候好,说是得了六匹。”
“是么?”一向神色寡淡的付时雨眉梢微展,“挺好,咳咳,咳咳。”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真丝绣帕捂住嘴,将咳嗽声压得低低的。
冬青连忙倒了一杯梨花蜜过去,“爷明明心心念念的都是陛下,为何总跟陛下作对,您顺着她点不就好了。”
他吃了一杯梨花蜜,才停下咳嗽,颜色惨白的脸多了一抹因呼吸不畅而出现的绯红,他缓缓说道,“本王何时与陛下作对了?”
“好好,您说没有就没有吧。”
付时雨不再多言,把文书撤到一旁,“本王,歇息一会儿,申时唤我。”
“好呢,爷您歇着。”
书房设有红木镂花隔断,隔出一间小室,室内只置了一张小桌和几只圆凳,再有折枝海棠长榻,是专供他处理事务困乏小憩片刻所用。
付时雨睡得不深,还未到申时,就听外面一阵纷乱的脚步,他也就醒了过来,穿好衣物,还格外披了件墨色红梅薄披风,揣了袖炉,慢悠悠从小室走出来,“咳咳,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
冬青不满地看着身旁的黑衣白裤的劲装男人,“都易这小子,都说了爷在休息不能打扰,还……。”
付时雨并不听他说完,直接问都易,“可是陛下出什么问题?”
都易道,“陛下接到太傅府那边的消息,说是宜阳县主病重,陛下不受阻拦,立刻就前往太傅府了。”
“可是摆圣驾而行?”
“不是,陛下易装,偷溜出宫的。”
“荒唐。”付时雨一巴掌拍在桌上,挂在笔架上的狼毫漾了几漾,“去……咳咳,去,立刻备车,带几个人……咳咳……还不快去……咳咳。”
“爷,您别激动,千万别激动。”冬青递了手帕过去,赶紧去拿梨花蜜。
付时雨咳得微微弯腰,脸色一片是死人般的惨白,抓着一方帕子的手指节分明,可见青色血管,“韩自申……咳咳,韩启,真以为靠了镇国公就有恃无恐……以为朝中无人心向陛下……要是敢把主意打到陛下身上……咳咳……。”
他眼神一狠,“姑且待之。”
林若若在宫中用过午膳,午休过后,同怜落一起在身旁伺候的大宫女紫华急冲冲过来往地上一跪,“陛下,韩太傅有信,请您务必亲启。”
“哦?”林若若拆开信封,取出信纸抖了一下,细细看了,意思是宜阳县主病重,已到紧要之时,能不能撑过就看今天,未免意外,宜阳县主想见她一面。
林若若虽然不知这宜阳县主是谁,但见信上写到她病重时,心中一酸,眼泪“啪嗒”往下掉,怜落拿了帕子替她擦去泪水,她叹气,为什么她会受到原主情绪影响这么大?明明上一世都没有啊。
紫华试探着问道,“陛下,是不是宜阳县主……不好了?”
林若若不可能忽视心中的痛楚与难过,“怜落,更衣,出宫。”
她换上宫女装束,拿了御前女官的令牌,托说替陛下办事溜了出宫,一出宫门,便马不停蹄向太傅府赶去。
然而她并没有见到宜阳县主。
在由太傅府管家领着往宜阳县主院里去的时候,途经一方莲池,不知怎么地,她脚一滑就跌进池里去了,她是个旱鸭子,水里扑腾了几下,就晕了过去,不知人事。
只隐隐约约感觉有人把她抱了起来,一阵颠簸,她躺在了床上